时迁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一双微微鼓起的眼睛散出一层带水的薄雾,一如此时山间的清晨。
打洞专家白日鼠白胜不住的摇头:“这么大规模的地洞,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白某实在不敢想象!”
“小弟先行一步,在前面探路。”白日鼠白胜一纵身,跃进了地洞,顺着台阶拾级而下。
时迁笑了一声,扯动了伤口,呲牙裂嘴地说道:“瞒不过也无妨,小弟已๐在路途当中做了一些小手段,他们想追踪到我鼓上蚤的踪迹也不太容易。”
“晁盖哥哥,真的是你!贫道不是在做梦吧?”入云龙公孙胜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赛仁贵郭盛咀嚼着宋江的话,先是皱着眉头,后来似乎若有所思,对宋江深施一礼道:“多谢哥哥教诲,小弟铭记于心!”
“一清贤弟,言之差矣!”对宋江而言,智多星吴用总是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地方แ,做着恰当的事,说着恰当的话:“宋公明哥哥新任梁山泊主,正所谓新人新า气象,改个牌匾名称自是理所应当,贤弟何苦斤斤ภ计较这等琐碎小事?”
“哥哥,对不住了,白某恕难从命!除非宋公明哥哥当着众家兄弟的面答应遵守晁盖哥哥的遗嘱!”白胜也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假戏真做,竟然连公孙胜的话也不听了。
智多星吴用更加坐不住了,他心里明白,只要鲁智深等人一踏出聚义厅的大门,那水泊梁山将不可避免的走向分裂,继而走向衰落。介时,他和宋江拿什么去和朝廷讨价还价?吴用急切道:“智深大师请留步!”
“军师言之有理!”及时雨宋江起身道:“晁盖哥哥临终遗言,要吴用军师或者是智深大师继任梁山泊主ว之ใ位。如今,既然军师推辞不受,那就请智深大师坐这第一把金交椅吧!”
行至聚义厅门口,就听到里面如同煮开了锅,闹腾的厉害:
吴用闷哼一声,站立不住,连人带刀外加铜链,一路翻滚着骨碌下了山坡。
“没有!没有!就凭这几个小角色,能伤的了拼命三郎吗?”时迁摆了摆手道:“晁盖哥哥不必挂心,石秀哥哥出去遛狗玩儿了。杨雄哥哥背着的是一具尸体,说来这厮还与哥哥交过手,就是宋公明手下的爪牙宋钟。只不过兄弟在他脸上做了一些手脚๐,现在就是他亲爹前来也认不出他来了!”
床上的晁盖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一丝不动的躺着。
“贤弟不必多礼,我也是听伏路喽啰言道,贤弟上了虎头崖,就提了一坛老酒追了上来。”宋江单手扶起了武松,在卧虎石上坐了下来,一手拍开酒坛的泥封,举ะ到เ头顶,灌了一气。
吴用站起身来,淡淡一笑道:“多谢孙立兄弟的抬爱,但吴某一介学究,实在当不起统领群雄的重任。愚以为,宋公明哥哥乃最佳人选!”
亲眼目睹了晁盖被深埋到了地底,但宋江的神经却绷得更紧了。因为接下来迫在眉睫的事儿,就是商议由哪个继任梁山泊主的大事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吗?
一旁้的公孙胜不由暗暗心惊:“好一个ฐ宋江宋公明,果然心细如。与你做对手,贫道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刘唐大叫一声:“来得好!怕了你我就不叫赤鬼!”叫音声中ณ,也不躲闪,却是照方抓药,一拳击向李逵的面门。
白胜被清风的一席话逗乐่了,高举着双手作出投降状:“一清先生门下,果然非同凡响。白某认输还不行吗?”
由于心系晁盖的安危,入云龙公孙胜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他有心单枪匹马杀上聚义厅,把晁盖抢出来。但思前想后,他还是拉不下面子和一向对他敬重有加的宋江翻脸。况且,晁盖哥哥当初看出宋江的狼子野心时,就反复告诫于他:“如果不是宋江想要招安,我把梁山泊主ว让与他做又何妨?说一千,道一万,我们与宋江的争斗不能明着来,那样会乱了梁山泊的根本。”
“噢,对了,我怎么เ把他给忘了?”石秀拍了拍自己的脑瓜道:“只是此人如今在山下的山北路酒店做眼线,远水解不了近渴。”
杨雄、石秀刚刚杀了宋江的人,再收宋江的金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极力推辞了一番,最后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得收了。石秀望了杨雄一眼,心想:“宋公明好手段,我与杨雄哥哥要不是知道一点内幕,在他这般礼遇之下,以后还不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兄弟二人都觉一阵后怕,相互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高声喝道:“大胆毛贼,胆敢损伤晁天王遗体?纳命来!”话音未落,两把朴刀宛如两条毒蛇,噬向宋钟的要害。
接着,宋江让小李广花荣和铁扇子宋清准备香汤,给晁天王沐浴,并把花荣叫到身前,耳语了一番。然后,让鬼脸儿杜兴去准备寿衣巾帻,以备装殓之用。
说到เ吃饭,晁盖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也是,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肚子也会被逼上梁山的。他真想大叫一声:“老大饿了,上好酒好肉!”然后猛吃海喝一顿ู,闭目而死。但是这样行吗?除了诠释“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这条名言,只会给自己带来真正的杀身之ใ祸。那时,别说老奸巨猾的宋江和吴用不相信自己是真死,就是连脑子里一根筋的李逵都瞒不过去。
“你说的是林娘子吧!”王英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尊重:“林冲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不如他!”
“想不到你这人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扈三娘的脸色好了许多。
王英长叹一声:“唉,说说你的第二个ฐ条件吧,希望天佑我王英!”
扈三娘秀目中射出了两道骇人的仇恨,咬牙切齿道:“杀了李逵!无论任何人,无论老少丑俊,只要杀了黑旋๙风李逵,他就是我一丈青扈三娘的真正夫君!”
“杀了李逵,杀了李逵,杀了李逵!”王英反复念叨着,心头泛起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杀机。虽然李逵是宋江的忠实铁ກ杆,但是为了自身的性福,王英已经顾ุ不得那ว么多了。他心道:“尽管李逵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李逵还是个酒鬼,只要他喝醉了,杀他比捏死个臭虫还简单。难就难在杀了他之ใ后不被别人现,不被别人怀疑。”矮脚虎王英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只听“当当!”两声,有人敲了两ä下窗户。
王英一惊:“谁?”
窗外传来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王头领ๆ,不好意思,打搅你老的好梦了。宋公明头领派人送信来,请二位头领到山顶大寨议事,听说是商量如何处置江南方腊的细作杨雄和石秀。”原来是王英的亲兵王忠。
“杨雄和石秀?他们哥俩儿怎么成了方腊的细作了?”王英也来不及多想,当下说道:“你去准备马匹,我们马上出!”
不一会儿工ื夫,王英和扈三娘已๐经收拾停当,饭也没顾上吃,就和王忠一起上路了。
三骑沿着后山的马道一路前行,走到一处悬崖边,王英突然对着王忠道:“你看下面是什么?”
趁王忠向前一探头之际,王英在身后飞起一脚,正中马腹,把王忠连人带马踹下了山崖。
听着山谷中回荡的惨叫声,扈三娘惊问道:“你这是为何?”
“我也不想杀他。”王英长叹了一声道:“可是我还怕他听到เ咱们今早的谈话,所以只好宁可杀错,不能放过了!”说着,打马疾行而去。
扈三娘望着王英的背影,摇了摇头。仅仅只是一个早ຉ上,矮脚虎已经不是原来的那ว个矮脚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