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少人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住这种高强度消耗,队伍从一开始不分前后的一团,很快拉成了长达几百米的散兵线。
为了在我们面前露一手,毛熊学员在一边先开始shè击,最先上的几个学员规规矩矩地摆开架势瞄准靶子一扣扳机,谁知道枪身疯狂乱跳,枪口一瞬猛shè出十几枚子弹,这帮家伙吓得一把把枪摔出去老远,撅着屁股趴下去直哆嗦,惹得围观的野猪和众熊们乐得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而对方只是冷冷斜ฒ了他一眼,干净利ำ落地吐出一句话。
“老大说得有理,至少也要准备好和野猪继续玩的能量。”
毛熊妹子开口了,赫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语,我剩下几个单词没说出来卡在喉咙里差点噎ດ死我,只好拼命点头表示没错。
习惯了大学懒散风格的我们,当时就有一种极度震撼的感觉。
昨天晚上异变突起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神风】瞬间就像挥舞着小手枪的童子军对上正规军的猛男ç一样,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瞬间就被从天而降的火力暴雨给敲成了一坨坨废铁。
起身一看,车厢里一片人仰马翻,张三大腿搁在李四大腿上,李四脑แ袋歪到张三的肩膀上,王五趴在两个ฐ人的大腿上,各种混乱,各种口水,各种梦话,真心是我这辈子做过最jīng彩的的一趟车,没有之一。
当时我们还在上大四上半学期最后几节专选课,天气很热,内容很无聊,制冷设备很垃圾。四分之一的人在玩手机,四分之一的人在睡觉,四分之一的人玩完手机再睡觉,剩下四分之一的人则带着挖宝般的表情用mId搜索着各种招聘网站上信息,大家各忙各的,毫无纪律。
那就是终于有人撑不住了。
记得那一天是在上机甲训练课,铁牛一点人头,现竟然少了一个。
这事如果生在大学里一点也不奇怪,别说是少了一个ฐ人,就是半个ฐ班都集体失踪也不奇怪。可问题是这儿是军校啊,可不是能ม随便胡来的地方,连沉迷于泡妞的猛男也知道按时来上课。
开始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但是当事被报告给教官时,教官打开机载电脑连线查询了一些什么เ,然后撇撇嘴,不屑地示意我们继续训练,虽然感觉很疑惑,但是平均大家都只有五分钟的上机时间,实在浪费不起,于是这事就暂时被抛到เ脑后了。
但是当吃完午餐回到寝室准备休息时,隔壁寝室传来了惊人的消เ息:一个哥们消失了,不仅仅是人消失了,他的行李也全部ຖ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正一片换乱的当上,胡队长和刘指导员沉着脸走过来,招呼我们集合宣布了一件事:就在今天上午,绰号林子的学员递交了退出申请,经劝说无效,只好按照规定批准他的退出请求。
对于那个人我印象不深,也自然无从得知他当时是什么想法,让他断然选择了放弃。
是每天不足四个小时的睡眠?
是酷虐的军事训练?
是繁琐沉重的课程?
还是对于家乡的思念?
我们不得而知,也没办法得知,因为我们当时就傻了。
“你们为什么不劝阻他,让他撑下去!”
疯子不可思议地大叫了起来,因为一直以来两ä位领导都是拼命鼓励我们度过难关的,我们都无法想象他们竟然会批准这样的申请。
胡队长无语,而刘指导员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是没有看到เ他的眼神。”
“眼神?”
“绝望到极点的眼神,我只在那些被吓瘫在战场上的新兵眼中才看到的眼神,他已经完全垮了,如果再让他呆下去,他会疯的。”
可是就是这种解释我们也实在无法相信。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一股脑地冲出了宿舍,冲出了学校,找来辆公交车心急火燎地向火车站跑,虽知道这破玩意儿开到一半竟然熄火报销了,眼看百修不好,我们干脆跳下车来沿着大街跑起来。
大概ฐ是很少看到那ว么多兔子心急火燎地在街上狂奔,惹得不少毛熊驻足围观,其中不乏็民族主ว义者穷凶极恶的面孔,我们也实在没心情去管,我誓要是这时候要是谁敢来找茬非往死里揍他。
可是我们见到他该说什么?是劝他回来,还是祝他一路顺风事业有成,顺便为家里人带个ฐ信,当时没有人说起,事后大家也都回忆不起来当时在想些什么เ,总之就是本能在驱使我们往那里跑。
不过我们迟了好几步,等我们到火车站时,列车已经车好久了,扔下一大帮狂吐白气,从里到外都被汗水浸湿了的,傻呆呆的兔子看着空荡荡的老式铁轨不知所措。
难过,郁闷,更重要的是难以忍受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有了第一个,那ว么下面谁会是第二个呢?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退团了的学员,大家无论关系如何也再也没有联系上他,只记得他姓林。
“走。”
铁牛说了一个ฐ字,垂头丧气地带着大家走出车站,到门口他才说出了后半句话。
“喝酒去。”
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人反对他,包括我在内。
大家伙晕头晕脑地闯进路边一家酒吧里,上来就点了十箱伏特加并把所有的冰块都包了下来,这种胡来自然惹得酒客们不满,很快一个醉鬼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叽叽歪歪“你们黄皮猴子也能喝这个”“回家喝果汁去吧你们”之类的废话。
铁牛二话不说,当即一个砂锅大的拳头欧在这家伙脸上,把他直接打飞进了吧台里面,跟这家伙一起来的十几个同伴自然不干,骂骂咧咧地cao起酒瓶小刀之类的凶器就围上来,准备好好给我们上一课。
这次不用铁牛动手,我们直接红着眼睛冲上去干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力气和身手好到这种程度,以前踢个木桩都要鬼哭狼嚎疼半天,现在踢起这些虎背熊腰的大汉就像踢皮球一样轻松,一脚๐一个,这些家伙就纷纷飞了出去,其他弟兄打得也顺手,空手几招就把这十几个人全部揍得鼻青脸肿嘴斜ฒ眼歪,统统丢â了出去。
还在喝酒的毛熊用看妖怪般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些个头比他们小几圈的东方人。
“上酒!”
铁牛收拾完碍眼的东西,又是大吼一声。
老板嘀ถ咕了一句“有种”,就把我们要的酒水全部放在冰桶里提上来,大家也没有吃什么下酒菜,撬开瓶盖就开始糊里糊涂地猛灌,这还是我第一次喝伏特加,一入口烈的烧嘴还有股难闻的汽油味,像是在喝化工ื制品一样,但是我还真的一口灌下去三成烈酒,因为我感觉自己实在太渴望这东西安慰一下我低沉的内心了。
喝到高cນhao,大家就互相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兄弟啊”“大哥啊”什么什么的说个不停,提着酒瓶乱ກ唱各种国内流行歌曲,后来别桌的毛熊看着新鲜也滚过来凑热闹,大家热烈欢迎起新来的同志连连干杯,又叫了十箱伏特加,于是这些酒又拉来了更多参与者,一时间汉语和斯拉夫语混成一团,各种调子的歌曲四散乱飞。
等我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大对头,开始抬起醉眼查看时,现整个ฐ酒吧以我们为ฦ中心,都是开派对一样的狂欢。于是我赶紧掏出电话打给胡队长和刘ถ指导员帮忙抬人,想了想这两位可能还不够,于是又给布洛尼娅挂了一个电话,喝得舌头打转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总之一丢â下电话就靠在臭气熏天的沙上睡着了。
据说三个人是叫车把我们拉货一样拉回学院的,还顺ิ带很不好意思的翘掉娜尔罗莎老师的艺术课,但是这次两位主官还有老师都没有骂我们,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但是从那天起,教导团的四十个人变成了三十九个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