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师弟却委实担忧得很,此番๘也特意陪着他站在宁瑟的院门前,苦口婆心地进行着规劝。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十分满足,仿佛悠长岁月的空隙被填满,乏陈可味的光阴被染上颜色,心底开出一朵名为相思的花。
却不料清岑很是平淡地回了一句:“我顺手而已,你不必如此感激。”
宁瑟轻抽了一口气,跟着问了一句:“敢问阁下是……”
山林极静,偶尔有清风从耳畔经过。
她一脸正经地想着,等以后将清岑拐到手,也要给他画很多很多的画ฑ,他御风而行的样子,侍弄花草的样子,下棋看书的样子,还有像现在这样静坐的样子……
她抬眸望向修明,见他眉目清俊非常,拂晓淡色天光下,一袭白衣风华胜雪。
也没有谁守在她的床边,像如今这样握着她的手。
“凭你也想吃了我?”
其中ณ一只睁开双眼后,很不高兴地扑了扑翅膀,撅起身子向下一望——
宁瑟没来得及高兴,又发现风向陡然改变。
“多谢夸奖,这是我唯一的长处了。”纪游用脸贴着扫帚柄,独自颓丧了一阵,忽然又问:“师姐,你说我爹他到เ底图什么呢?明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还非要把我往这里塞。”
清岑却在此时打断ษ了她的话,出乎ๆ她意料é地问道:“你的羽毛?”
那ว山雀挨紧ู了宁瑟,又在原地蹦了几下,似乎因受到关注而备感荣幸。
“说你长得非常好看。”宁瑟道:“作为一只诚实的山雀,它从没说过假话。”
清岑应了一声嗯,跟着又道:“它不仅诚实,眼光也不错。”
宁瑟哈哈笑出了声,“这是正常的眼光。”
她道:“你确实很好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言罢又牵起他的手,引他往庭院后方走,“对了,你今天来的正好,我酿的酒刚ธ好可以开坛了。”
天色晴好,日光落上后院花丛,映照一片浅碧轻红。
清岑扫眼看过那ว些开得繁茂的花盏,复又开口问道:“你还会酿酒么?”
“我母后嫁给父王之ใ前,是深居简出的瑶台酒仙,她最会酿酒了。”宁瑟微抬了下巴,语调轻快道:“所以我也会,而且都是她教的。”
浅风迎面吹来,带着微淡的花香,她牵着他的手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忽然想起来什么เ,随口问了一句:“我酿的是夕颜酒……你能喝吗?”
天界的夕颜酒,取材自南海ร樁米,辅之蓬莱山珍,酒味醇厚可口,素有“仙境一绝”之称。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酒十分上头,若是不胜酒力的人喝了,八成会醉。
宁瑟从未见过清岑喝酒,但宁瑟的父王曾经和她说过,天底下的男人多半是爱拼酒的,白日放歌须ี纵酒,恨不得尝三百杯。
宁瑟的母后也曾同她说过,当初自己就是用一坛酒放倒了宁瑟的父王,而后将他搞定,一切水到渠成。
彼时宁瑟年纪不大,因她母后没有详说搞定的过程,她便私以为是她母后的那ว坛酒,酿得实在太好,牢牢拴住了她父王的胃,继而拴住了她父王的心。
所以后来宁瑟的母后教她如何酿酒时,她总是学得特别认真,特别刻๑苦,盼着学好以后能像她母后一样,轻而易举地将心上人拐回家。
宁瑟正分神想着这些,忽而听到清岑低声道:“既然是你酿的酒,我肯定要尝一尝。”
这话听在耳边,似乎ๆ别有一番深意。
宁瑟心头一热,捧着清岑的手搓了搓,“这是全天界ศ最好喝的夕颜酒,你要相信我啊。”
清岑听到这话时,并不是特别相信,然而短短一刻๑钟后,他举起酒盏尝了半杯,又觉得宁瑟言之ใ不假。
这坛夕颜酒,味质醇香,酿得恰到เ好处。
他想起幼时随父亲去参加天帝寿宴,宴上有千金一盏的凝华酒,滋味似乎还不如现今这杯端在手里的。
房间内纱帘半卷,挡了庭中ณ繁花绿树,却掩不住窗外清风。
宁瑟捧了酒坛坐在梧桐木桌边,低头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流风吹得酒面微动,仿佛池塘涟漪一般。
清岑放下酒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宁瑟丝毫没察觉到เ清岑的凝视,将那ว大碗装得满满,而后一手端起整只碗,仰头开始闷酒。
清岑的手顿了一下,杯中酒水溅出几滴。
宁瑟喝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เ,停下来与清岑对视。
“你平日都是这么เ喝酒的?”他问。
宁瑟点头,一边坐得离他更近,手中瓷碗碰了碰他的酒盏,算是干杯。
“方才忘记和你干杯了。”宁瑟捧着碗,忽然又道:“在我们天外天凤凰宫,大家都是用碗喝酒……每逢节日宴会,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一坛一坛地喝。”
言罢,仰头将那一大碗酒闷干。
竟是一滴不剩。
清岑应了一声嗯,凭空拽出一个剔透如镜的水晶盆。
这个水晶盆乃是陌凉云洲的瑰宝之一,清岑原本打算用它养水莲,所以放在灵台冷泉里浸了十年,现在陡见天光,整个ฐ盆都显得非常晶莹剔透。
宁瑟楞然,看着这个水晶盆问:“你要做什么,要洗脸吗?”
清岑没有答话,拎起那ว坛酒往他的盆里倒。
宁瑟吃了一惊,才反应过来清岑要做什么,连忙伸手去拦他。
“你要是用这个盆喝酒,肯定会喝醉的。”她道:“夕颜酒很容易醉,而且我酿了五年,酒劲会更大。”
清岑放下酒坛,因为ฦ觉得有些热,他抬手将衣襟拉开几分,一边应话道:“我习惯用盆喝酒。”
宁瑟睁大了双眼,甚至觉得他可能已经喝醉了,可他方才只喝了半杯,难道半杯夕颜酒也能让他醉……
她不禁发问道:“你是在说笑吗?”
事实证明,清岑并非说笑。
他很快喝完了一盆,脸色没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