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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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的就算能ม在书๰桌前坐住。看会儿书我就想起来干点儿什么,有时都想给屁股下面挂一副哑铃或涂点儿50่2,可是怕真憋急了,宁可挂着哑铃粘着椅子也一样往外跑,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不想屁股掉层皮,只能坐着就寝。后来又盘算着给身上拴根绳,捆在教室的门上,这样就跑不了了,除非把门板拽掉,我不是鲁智深,肯定没有这么大力气,但这种方法毕竟是人类对牲畜使用的,即使研究生考不上也๣不能丢了做人的尊严,所以我宁愿每看十分钟书就出去溜达二十至几百分钟———常常是一走就再也๣不回。

“跟你说个ฐ事儿。”我放下筷子,点上烟。

考研班还在上,但看不见乔巧了,人失恋后的举动都差不多,躲避。马杰曾经看上一个ฐ女孩,那个女孩的宿舍在学校南区,吃饭也在南区食堂,马杰为了能ม多看她几眼,每次开饭前,都不远千米,骑着自行车从北区穿越校园去南区食堂吃饭,起初我们并不知道他不辞劳苦的真实目的,还以为ฦ是南区的饭好吃,后来我们半个ฐ月之内在北区食堂吃出三种爬行昆虫和两种飞行昆虫后,决定告别北区食堂,问马杰南区食堂有什么特色菜。马杰说,千万别去,那ว儿比北区的还难吃,有时候不仅能吃出虫子,而且还是活的。我们问那你为什么总去,

每次面对它都让我无法平静

乔巧说:“任重道远啊。”

我哪点儿像个卖盘的。卖盘的穿的是什么เ,西服,而我穿的是t恤,着装截然不同。其次,我不具备贩卖光盘这一行业所要求的气质,贼眉鼠眼,提心吊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了穿制ๆ服的就想拔腿;我光明磊落,心无邪ิ念,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只有见了实在没法看的女生才萌生躲避的念头。再次,卖盘的都是主动上前和路人打招呼,哪有我这样往那儿一站守株待兔的,一点儿敬业精神都没有,要饭的才这么干,盘要是也这么เ卖,早就饿死了。

“还没。”我说。

那年杨阳报名参加了一个法国“七日຅游”,包吃住和往返的机票຀,还有诸多旅๓游景点的门票຀,才七千块。当初ม他被学校开除后,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现没有一技之长难以立足,又在第二年参加了高考,考回学校,换了一个专业,上了中文系。中文系是学校新开的专业,教务主任有一次登录学校论坛浏览,现学生们贴在网上的文章文笔甚好,很有思想,有些话说得比校长都有道理,可是却学着自己并不喜爱甚至厌恶的专业,不要说创造科研成果,就是连通过考试都勉为其难。于是教务主任建议学校开办人文学院,设立中ณ文、新闻、广告、多媒体制ๆ作等专业,培养多行业人才。杨阳再次进入大学的第一年,就出了一本诗集,叫《悲而不伤》,书商出的,卖得不错,特别ี是在大学里读者甚广,还上过图书销售排行榜,究竟印了多少杨阳也๣不知道,书商耍赖,只给了他八千块钱,然后就把公司注销了,让杨阳无຀处可找。

“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陈小莉摇晃着乔巧的胳ฑ膊问道。

5岁的时候,我幼儿园毕业了,第一次拍毕业照。

“弄的跟真的似的。”乔巧ู在一旁看着说,“钱是正版的,可你是盗版的。”

我说:“要是看不过去呢?๣”

齐思新า说:“那就算了,顶多请她喝杯水,然后就分道扬镳。”

我说:๘“我跟你去,希望她长得惨不忍睹,你就可以把钱借给我了。”

齐思新说:“你去也好,万一她是天使下凡,我一激动,请她吃了大餐,钱不够还能管你借点儿。”

“还天使呢,拉屎的屎还差不多,你自己去吧,我不陪你闻臭味了。”我说,“看来只有去卖血了,但愿街头的献血车还没开走。”

齐思新说:“那种地方แ不能去,上回我从车下路过,被一个ฐ披着绶带的女护士拦住,非要给我介绍血液知识,我正好没事儿,就跟着上了车,听她讲了一通献血有百益无຀一害的理论,听得头昏脑涨,觉得好像不放点儿血就有损健康,于是撸起袖子说‘抽吧’,小护士就把针头扎进我的胳膊,抽完她说了声‘谢谢’,还为我放一《爱的奉献》,又给了我一个汉堡吃,只给一个,我吃完想再吃一个都不行,除非再献200,更甭说钱了。”

钱是弄不到了,我给周舟打电话,问不去马克西姆行不行,周舟似乎猜出我的顾虑,她说:“不行,你直接过来吃就行了。”

进了马克西姆,看见周舟正冲门而坐,对面还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三人正聊得火热。我走过去,周舟看见,站起身说:๘“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一看那ว对男女,惊愕不已๐,竟然全都认识。周舟介绍那个ฐ男的说:“我们公司在业务上的合作伙伴,乔宇,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

真是冤家路窄,上学的时候,我和他打过架,打完了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住了长相。他是经管系的,比我大两级,宿舍和我们系在同一层。我们大二期末考试的时候,正是他们毕业离校的日຅子,那天晚上他们可能ม是出去喝酒了,半夜一点多回来的,然后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丁零咣当地在水房冲凉水澡,吵得周围宿舍不得安宁,我们宿舍便是受害者之一。如果在平常,他们闹腾也就罢了,谁都有喝多了的时候,我和杨阳喝多了还满楼道撒尿呢,而且他们马上就毕业了,吼两嗓子泄一下离愁别绪谁都能理解,但是第二天是我们考四级的日子,觉睡不好就不可能考好,四级过不了就没毕业证。张凡第一个ฐ无法忍受了,他为这次四级考试做了半年准备,起早贪黑,卧床尝胆,头掉了一半,体重减轻二十斤ภ,看书看得背也驼了,不能因为ฦ没有休息好而功亏一篑,他推开水房的门,说:“同学,你们小点儿……”话没说完,一盆水就泼了过来,张凡吐出嘴里的水后将上句话补充完整:“声行不?”

紧接着又是一盆水扑面而来,夹杂着他们的回答:“不行!”事后张凡说,和这盆水一同泼过来的,还有一只袜子,正巧ู飞进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袜子虽然洗过,但还是能闻出它的主ว人一定是个汗脚。

听到张凡被欺负,我们宿舍的人一跃而起,抄起家伙就冲了出去。张凡被泼事件成了一次群架的导火索,我们系每个宿舍都有人拿着家伙出来打抱不平,同心协力,向水房里起猛攻。因为毕业生很少有人住在宿舍,滋事的这几个ฐ学生无人支援,他们拿起水房里的墩布在门口应战,阻止我们冲进去。但历史的车轮并不会因为少数人的阻挠而停滞不前,正义แ必将战胜邪恶,我们连打带踹,打退了堵在门口的敌人,破门而入。

我和杨阳、齐思新า杀敌心切,同时冲了进去,而门的宽度有限,只能ม容纳两人同时进入,结果三个人卡在了门框里,马杰在后面踹了一脚๐,才把我们踢进水房。其他人尾随而入,浩浩荡荡杀向敌人,敌人寡不敌众,抱头鼠窜,在人缝中挤出水房,跑回宿舍,我们痛打落水狗,继续追赶。我方แ人多势众,在气势上压倒了敌人。杨阳跑在最前面,抓住一个,两人展开肉搏,齐思新也扑倒一个,骑了上去,抡开双拳,好似武松打虎,我跑到เ半路,拖鞋掉了,等穿上再追的时候,已经被众人挡在身后,挤不进去,只得在外围观战。马杰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没戴眼镜,看不清人,只见他气势汹汹,逮着一个ฐ人拿起扫帚就拍,那人急忙喊道:“你打我干吗?!”马杰把眼睛凑近一看,原来是张凡,于是松开手,又去抓另一个人,那人也说:“自己人自己人!”马杰贴近一瞧,被那人照着眼眶就是一拳,是敌人在诈唬。我看那人实在卑鄙,便去就近的宿舍抄起一把凳子,向那人砸去,他顿时双眼笔直,面无血色,红色液体瞬间从头上流出来。双方的动作都停止了,鸦雀无声,看着他悄无声息地倒下去。

他躺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地冲着我所在的方向看来,然后被他的同学抬去校医院。这个人,就是乔๒宇。

后来我方统计硬件损失的时候,现四把扫帚秃了苗,两个墩布掉了头,还坏了一个凳子,凳子板和凳子腿连接松动。

两ä天后,我看见乔宇头上缠着绷带抱着行李回了家。

五年后我和他再次相见,都认出了对方,碍于周舟的面子,只是点点头,没有握手。

而乔宇身边的那个女孩我更是熟悉,周舟说:๘“这是乔宇的妹妹,乔巧ู。”

我正觉得不可思议,不知该如何表示的时候,乔巧ู像初次和我见面一样,点头微笑,还说了句:๘“你好!”

我茫然地看着乔巧,不知道是否还有必要吃这顿ู饭,而她像和我一点儿关系没有似的,又转过头和周舟说笑。

我怏怏不乐地挨着周舟坐下,正对乔宇。他掏出一张名片给我,似乎很客气但没有掩盖住骨子里的骄傲说:“这是我的。”

我用食指和中指夹过名片,看也没看就放进兜里。既然主动给我名片,一定是想炫耀他的地位和身份,如果我自身处境不如他,必然会让他感觉我自惭形秽,我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喜欢给人名片的人,无非是为了想向外人证明什么,而真正牛逼的人,不需要表现自己,都藏而不露,大隐于市。名片的作用是让人记住其所有者,但出去的名片有多少真的起到了作用。想记住一个人,没有名片一样能ม记住,不想记住,给多少张也没用,还浪费纸张。不如给中国乡๥村贫困学校印课本用。

周舟注意到我的冷漠,补充说:“乔宇现在是公司副总,也是我目前接手业务的重要客户。”

我“哦”了一声,纯粹是看在周舟的面子上。

周舟看我对乔宇很排斥,就解释说:“在这儿等你的时候,正好看见乔宇和他妹妹,我们就坐一桌了,大家一起吃热闹。”

开始点菜,周舟先问乔巧ู喜欢吃什么,乔巧ู说什么都可以,然后周舟又问乔宇,乔宇拿过菜单,轻车熟路,仿佛颇有研究,点了几个我没听过名字的菜,向周舟推荐说很好吃,好像专门为周舟点的似的。周舟又问我吃什么เ,我说我想吃熘肥肠,乔巧ู嗓子里出笑声,乔宇鼻腔里出笑声,周舟也笑了,说别ี捣乱。我说没捣乱,我真的想吃溜肥肠,外焦里嫩,咬上一口,满嘴๨流油,里面再多放几瓣蒜。周舟说,说得我也๣馋了,下回再和你吃,这次我替你做主了,给你来一个鹅肝沙司牛排———还是周舟了解我,有肉才吃得香。

等菜的时候,乔巧ู和周舟聊得火热,说完明星绯闻又道时事政治,议完经济走势再论珠宝饰,志同道合,相见恨晚,互留了电话,约定以后一起逛街游玩。我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不免感叹女人之ใ间的友谊来得如此之快,不知是否去得也快。周舟不知实情,倒情有可原,但乔巧ู心明眼亮,前๩几天还让我放弃周舟,现在却和周舟亲得宛如一对姐妹,不知是何用意,难道她具备政治家的素า质,乐呵呵地与对手坐在一起,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周舟和乔๒巧继续聊天,乔宇听着她们的谈话,偶尔参与讨论,不断把话题往上学时候的往事上引,他们三个都是经管系的,在系里流传的典故和师๲生趣事上有共同语言,无形间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坐在一旁,一言不,边看着路上买的报纸,边听他们聊天。我具有三心二意的能力,小学上课无聊的时候,就回忆前一天看的《变形金刚ธ》里擎天柱大战威震天的场景,但又不能ม全心全意去想,怕老师突然提问,答不上来就要抄书或者替他擦黑板打开水,只好将注意力四分五裂,一部分集中在黑板上,一部分沉浸ฤ在电视里,由此练就了能一手画圆一手画ฑ方的功夫。听说毛主席青年的时候,故意去自由市场看书,练就了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不受环境干扰的本领ๆ,我就没有这个境界,如果把我放在菜市๦场看书,不仅能把书看了,还能ม把商贩们的议论尽收耳底。

在我听来,乔๒宇话语之间,大有讨好周舟之嫌,以博周舟一笑为己任,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爱意,用得着这么做吗。乔๒宇每说完一段话,我都想付以冷笑,可是怕他听不出嘲๦讽之意,把驴肝肺当好心,更加得意,便没有出声,将鄙视留在心中ณ。

饭菜上来了,我毫不谦让,拿起筷子就吃。第一筷子就伸向乔宇点的菜,夹到嘴里一尝:๘“什么味儿啊,是人吃得吗!”其实味道不错,吃完第一口我还想吃第二口。

沉浸在和周舟说笑中ณ的乔宇还没反应过来,我又尝了他点的另一道菜,十分可口,但还是赶紧吐了出来,皱着眉头说:“这叫什么玩意儿啊,不是人也๣不一定吃得下去!”

乔๒宇的脸一下白了,也夹了一筷子尝尝。既然我已经把菜有多难吃形容到某种程度,如果乔宇反驳说好吃的话,只能说明他很没有品位。知道我是何居心后,乔宇的眉头皱得更紧,让周舟和乔巧ู反而觉得果然难吃,便也不再去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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