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点了点头,岑公公招呼着乐工们准备奏乐。
历朝历代,后宫女子最不愿面对也最难面对的便是皇后了。听说当今皇后常思瑶温良谦和,端庄娴ຒ静,与皇帝的感情甚好,只是遗憾ย尚未有子,仅诞下了一位小公主。
“第一关要首先观察外形,胖一点瘦一点高一点矮一点的都要先被请回去。这第二嘛ใ,就要看容貌如何,是否歪鼻斜眼,是否肤色黄黑,是否牙关不整,是否骨骼不匀。此外,要看你的手、颈、肩、背、腰、腿、脚๐等等有没有碍眼的地方แ。别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还要听听你的嗓音如何,太粗了太细了太尖了太沉了通通都不行。唉,你不知道,这些专管采选的内侍们可挑剔哩!“耳边忽然有人解释得兴致勃勃。
“哎呀累死了,我要去花园走走。”其中一个绿衣女子不耐烦地嚷嚷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臣妾是感慨姐姐这天大的福气啊!“
“呃?“皇后微愣。
“臣妾虽来自边陲小国,可是也早就听闻,建生祠对所供奉之ใ人来说,那可是相当积功德的呀!姐姐本来就母仪天下了,现在要是有了生祠,这全天下最尊贵最有福气的女子,除了姐姐还能ม是谁呀?“
皇后莞尔道:“妹妹这话,说着可不让本宫惭愧么?许是方才妹妹没听清,本宫已经说了,建生祠一事勿要再提,就此作罢。”
“不管建不建,反正姐姐的福气就是好呀!哪像臣妾啊,要是什么时候有人为臣妾建生祠供奉,那臣妾可不是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元淑妃说完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可是在场的除了皇后之外,所有人都没有笑。
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复杂:果然后宫的纷争,由á此可见一斑。
“姐姐,这淑妃娘娘也太狂妄了吧?”夏翩翩悄悄侧头对着玉禹卿低声道,玉禹卿连忙示意她噤声。不过她心中也在盘算,这淑妃如此没大没小,而皇后却自始自终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之情来,那ว只能ม说明淑妃的地位牢不可破,连皇后都不能不相让三分了吧?
“好了好了,看来臣妾的话太多了点,柳采女不是还要献艺的么?”元淑妃自己收了话题,目光转向柳清妍。
柳清妍被她这样一瞧,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还是皇后紧ู接着道:“对啊柳采女,听说你琴弹得很好,今日是不是要让本宫和大家一饱耳福啊?“
“啊,对对对,清妍准备了一首《空山新า雨》,献丑了。“柳清妍轻舒了一口气,展颜回应。
她于是唤了宫女搬来琴,款款坐下,玉指轻抚,非常投入。
玉禹卿安静地坐着,倒是没有怎么听进去,因为她一直都在思量着常皇后和元淑妃的关系。
一曲终了,皇后和淑妃都夸奖了一番。
接下来的表演,其他采女个个ฐ争奇斗妍,皇后和淑妃自始自终都非常认真,每个人表演完毕都会赞许两ä句,有时皇后话多一点,有时淑妃话多一点,但是两人似乎很是融洽,你一言我一语,看得出两人相当开怀。
“本宫今日非常高兴,本届的采女个ฐ个都才艺非凡。时候也不早ຉ了,本宫也要先回凤承宫了。没能看到每位采女的表现实在是遗憾,不过往后的一个月大家都在宫里,见面的机会还有的是。所以,还请各位在这儿安安心心地住下,陛下自然是能够见到的。当然,本宫希望大家都能循规蹈矩,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本宫也乐于看见一个安宁祥和的后宫,这样陛下也能够省不少的心。这一点,还望采女们谨记。“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恭送皇后娘娘元淑妃娘娘。“在采女们整齐划一的谢恩声中,皇后和元淑妃一起离去了。
眼看着两人渐行渐远,采女们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唉,皇后她们总算走了,快憋死我了。“忽听不远处一位采女脆声道。
“就是就是,皇后看着那么เ温柔娴静,可说起话来简直不怒而威แ嘛,我都不敢大声喘气。“另一位采女附和道,一个劲儿地拍着胸口。
“不过我看皇后挺温和的嘛,以后我们要是能留แ下来,也不用怕她咯!”第三人轻飘飘地嚷道。
“哎哟我的崔安安崔采女诶,你这话可是犯了大忌啊!还不快些打住?!“岑公公吓得大喝一声,赶紧跑了过来。
众人都齐齐一怔。
“岑公公,我说错话了么?“那人转过脸来,嘟็着嘴,觉着奇怪。
“原来是陕西府崔大富商的千金崔安安啊!”夏翩翩“哦”了一下,随即低低嗤笑起来。
“你笑什么เ?“玉禹卿不解。
“瞧崔安安那副张狂的样子,依我看呐,陛下一定不喜欢她,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出丑呢!“夏翩翩看向崔安安,神情颇有些轻蔑。
“别乱ກ说,你怎么知道陛下就一定不喜欢她?“玉禹卿板着脸。
“反正我看着她就不舒服。“夏翩翩嘟嚷道。
“我说崔采女,这宫里的规矩这两ä天你也学得差不多了吧,怎么还能叫皇后娘娘她呀她的?大家伙听见了还不打紧,要是换了旁人听见,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定然落得个ฐ大不敬之ใ罪,那可是大事的大事啊!“岑公公语重心长,一本正经。
众人一听,原本还有些欢笑声,这会儿却立马收住了。岑公公的话她们明白一定要听,也一定要谨记。崔安安这才料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惶恐起来。
岑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之,大家一定要谨言慎行。咱家希望本届的采女都平安顺当,可别ี像以前那ว样——”岑公公突然惊觉说错了话,连忙戛然而止,心头一阵懊恼。
可是仍旧有耳尖的采女听出了名堂:“公公,你说以前那ว样,是不是以前的采女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呀?”
这一问或许都问出了众人心中ณ的疑ທ虑,一双双稚嫩而好奇的眼睛齐齐望向岑公公。
岑公公一愣:“我……,唉,都怪咱家多嘴。”继而严肃起来,“采女们也不要问了。这以前的事大家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过几天,皇后娘娘会奏请陛下宣召本届的采女,到เ时候也会先把这些采女请离西苑,册封之ใ后重新赏赐宫殿居住。这两ä天大家都好好再学学宫里的规矩吧!”
回到西苑,已๐近未时。众人休息了一下午之ใ后,正值晚饭时分,众人又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了一番,玉禹卿和夏翩翩向来不惯这种聒噪的场面,便相约去西苑外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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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来到皇宫有一段时日了,然而这深宫的繁复深幽依旧让她们感到เ十分陌生,所以玉禹卿和夏翩翩两人一直在欣赏着皇宫的风景,但是没走多久ื居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夜色沉寂,鸟虫鸣叫。玉禹卿环顾四周,现在这个时候,各宫的宫女内监们都在自己宫里忙着伺候,因此这下根本就看不到一个ฐ过路的人可以好问问路。
“玉姐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往那个方向走啊?”夏翩翩皱着眉头思考了半晌,遥望着西苑的反方向说道。
玉禹卿迟疑着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没底。
“那还等什么?我们先往那边走吧,万一路上遇见了人不就可以问问了?总比在这里傻站着好啊!”夏翩翩话还没说完便硬拉着玉禹卿往前走。玉禹卿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听凭夏翩翩这样做了。
“啊!”两人才穿出这座位于西苑西侧,已经十分偏僻的小花园,忽然还算寂静的夜空中蓦地传来一个男ç人痛苦的shen吟声。这声音虽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被强压下去的,然而在这个原本就没人来的地方却异常明显,偏巧让这两人都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