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刚才说得话已经意思很明确了,给这位“神医”一个诊视的机会,再多说也无益,且看这“神医”有何手段。
只听王杜仲略提高了些声音,急道:“如今诸位都已束手,黄老爷子显见是危症,这个时辰话都说不出了。再不用独参汤,只怕连交待几句都未必能行。”
只是被他喝骂了一声之后,那ว笑容僵在脸上,红红的小嘴儿一扁,倒似要哭了。
不知道从前的世界ศ有没有给自己办丧ç事,想不到来到这里倒见到了原主儿的丧事。
玄衣男ç子也失去了耐性,坐直了身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这么磨蹭又有什么意思?!反正都死了一次了,要死就痛快点儿!这把匕首削铁ກ如泥,保证让你去的痛快,不会像先头上吊似的,死都死了,还能缓过气儿来!”
吃的重要性一向得到所有人的充分重视。
大家伙一起动手。
挑红豆是个有趣的活计。
矮炕桌的一侧被垫高,变成斜坡。圆润的红豆顺着桌面流畅地滚下来,落在下方的盆儿里,而混在里头的砂石就没这么顺溜了,立时原形毕露,被小可儿灵巧的小手挑走。
挑了两遍之后,纯洁无砂的红豆被清洗干净用砂锅煮的绵软,再加上麦芽糖和少量猪油,制成豆馅。
还没等豆馅被包成红豆包,林慧已经吃了一碗。
好吧,林慧心里承认,红豆是自己的最爱。
精巧雪白的红豆包,酸甜可口的番茄蛋汤,碧绿的凉拌黄瓜,再加上一碟京酱肉丝,晚餐足够丰盛了。
林慧放下汤碗,心满意足地抚慰了自己้的肚子,正打算来一杯饭后茶的时候,院门被拍响了。
砰砰砰,很响。
这动静不对。
这小院儿也住了几个月了,左ุ邻๑右舍也有些往来,至少有个脸熟,若是有个什么事过来走动,一般都是在外头直接叫老周头,即便叩门也是用门环扣那么两三下而已。
如今这显然是拳头擂在门上的声音,来势汹汹啊。
老周吓坏了。
按他这几十年的经验,这么เ凶上门的,若不是债主,多半就是衙门的人。
民对官,天生矮几分。
擂门的声音更响了,明显带着两ä分不耐烦。
林慧皱了皱眉头,自己好像没惹谁啊。
老周头抖着手终于打开了院门。
呼啦啦一下子进来了十来个ฐ人。
老周看清楚了,领ๆ头的就是这附近的里正王大官人,还有一名府衙的衙役。
衙役都有特定的服色,很好认的。
老周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最近在做梦,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遇上这么好的主ว家,好吃好喝没苦活儿,不打不骂不训斥。现在好梦果然到เ头了。
王里正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自觉比赵衙役退后半步。
赵大福,人家那是衙门里头正经班头,可是正正经经的吏员!
赵班头心里很不爽,自己้可不是什么民夫壮丁之流,乃是衙门里头有编制的!
本来过了申时,今日就算交卸差事,可以家里去了。最近新纳了孙员外家的小丫鬟做小,正在热乎ๆ头上呢。
那小丫ฑ鬟被调教的又娇媚又听话,随便舞弄也不恼,比自己的正头娘子不知道有趣多少倍,赵大福满心都盼着赶紧下差回去,谁知道上头竟交待了新差ๆ事,要找个什么姓林的年轻大夫,找不到不得回家。
能让大老爷出动全衙的人手来找人,这来头肯定不小。
赵大福不敢埋怨人家,更加不敢埋怨大老爷,他心里头只恨这个什么林郎中ณ。用脚趾头想想也能ม知道,肯定是这林大夫看病出了毛病,得罪了人躲起来了,害得自己也得跟着忙碌。
毕竟是多年的老公人了,赵大福心里虽然憋气,倒也不敢怠慢,飞快走访了自己辖下的几个ฐ里正。
里正们对自己区域里头的人口情况最是明白不过了。
没想到还真有个年轻的林大夫在自己的辖区,难道……这个ฐ就是上头要找的人?
无论是不是,赵大福都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不枉当年老娘给取名叫大福,果然有福气。
开门见钱,必定有利ำ可图,这是衙役们赚钱的不二法门啊。
即便这小子不是要找的那ว位林大夫,可平头百姓谁不怕到เ官府走一遭啊?自然得花钱求免。
如果是的话,那ว更是财源滚滚啦。但凡要点儿脸面的,都会狠狠地塞钱,免得被难看地绑走。至于进了衙门之后,那要钱的门道更是花样百出,保证让这姓林的小子倾家荡产。
一想到很快就有外快,可以给新纳的小妾买些个新奇玩艺儿,赵大福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皮笑肉不笑地喝问道:“谁是林郎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