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我回答,自顾自地道:“郦美人吗?我想她还没这么大的胆子。不过花是她送来的,即使她不是主谋,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其他人也都勾起了好奇心,纷纷问道:“是啊,对啊,哪来的?”
我强自镇定,吩咐噙香道:“噙香,去里屋拿一百两来给刘大人。”说着转头道:“今日多谢刘大人指点迷津了。这点银子是我的心意,还请务必要收下。”
小意子感动地道:“多谢主子记挂。奴才命贱,不碍事的。”
几个丫头见状都笑了,围坐在我身边继续绣着花。噙香搬了张春凳给我轻轻捶着腿。我好奇地道:”你们刚ธ才在说什么เ是非?说得那ว么津津有味?“
说到这,我悄悄抬头瞟了崇韬一眼,却惊异地发现崇韬听到เ这句话时的神情并非是震惊难以置信,而是掺和了痛苦和歉疚了然的神情。
崇韬没有理睬我,拿起麒麟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一亮,冲口而出道:“这不是良妃里的碧麒麟吗?怎么在这?”
一路默默无语地回到เ里,我借口有些不适,辞了良妃,就径直回了含章殿。回来之后,我说累了,想躺会,把噙香她们通通都遣了出去。
这是子虚第一次抱我,从前多么美好多么深爱,他都从来没有碰过我一丝头发。而现在,就在这样的时刻,我们却第一次靠得这么近,近得仿佛连心也在一起了。
龙府占地广阔,走了半天还没到เ,沿途景色倒真是不错,到处是鸟语花香,藤萝山石红墙绿瓦。转过一条蜿蜒曲折的潺潺溪流,迎面是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砌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而砌,不落富贵俗套。细雕朱粉月洞门隐隐露出千百竿翠竹,左ุ右各笔直站着一个龙府家将。
良妃镇定自若,正眼也不看这些向我们下跪的人们,昂首挺,仪态万千地沿着大道一路走过庭院,走进正厅。
我示ิ意吟雪送康公公出去,转身和如璧进了内堂。如璧有些忧虑,道:“这是什么缘故?怎么要你去龙府吊唁?不会有什么เ事吧。”
小意子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地道:“今儿一早,龙丞相就递了奏折声称年老体弱,力不再要求辞官。约有一半的文官纷纷上书个个ฐ慷慨激昂,说丞相劳苦功高,朝政大事没他不行,要求皇上挽留;皇上只得留中不发再议。里已๐经把龙小姐送回了龙府;龙府的祭棚已经搭了起来,皇后娘娘连通报都没有,就径直摆驾回了龙府。据说远在离避暑的皇太后和雍和王也接到เ了飞鸽传书连夜启程回京呢!”
龙红袖新丧,昨晚为ฦ了显仁的下人我逼不得已๐出言相劝,已是得罪了皇后,今日请安要是还穿得显眼华丽,可以想见皇后看见有多刺眼,我还不愿意跟皇后翻脸,自然要小心谨慎些。
我惨叫一声,“呼”地坐了起来。屋里灯烛高照,静悄悄地竟是个梦。屋外的噙香和小意子听见了响动,都连忙冲了进来,嘴里连声问道:“主子,主子,怎么เ了?”
龙红袖惨惨地看着我,恨声道:“蓝明月!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满头都是冷汗。噙香被唬了一跳,忙抖开丝棉披风,披在我身上,柔声道:“小姐,做恶梦了吗?”
崇韬脸色沉,佯怒道:“还不快找资深的人来调查现场!”良妃拂拂衣袖,淡淡道:“找个老嬷嬷来查看龙小姐。别ี让不相干的人碰龙小姐。还有,暂时封锁消息,除了在场的人,本不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
龙红袖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没关系。娘娘也不是故意的呀。”皇后也皱了皱眉,想必与龙红袖是同样想法,只以为良妃是故意要龙红袖出丑。只有我明白恐怕未必。
复又看向婉贵嫔,和颜悦色地道:“婉贵嫔,本的处置你可心服?”婉贵嫔挺着大肚子艰难地磕下头去恭恭敬敬地道:“臣妾心服口服。娘娘慈悲。”
皇后今日打扮得雍容大气,一身正红色的百鸟朝凤金线缠枝装,气派奢华,神色间心情显然极好,正和下首的一个红衣女子有说有笑看见婉贵嫔,ไ意外地抬了抬眉,诧道:”婉贵嫔?你怎么来了?”
如璧打扮得清雅大方,浅白色的宽松装饰以金色滚边,多了几分尊贵之气,如璧素า面朝天,竟连胭脂ฦ也没打上。我在车上坐定,一阵轻微的晃动,车已๐缓缓驶向太微。
漱玉见崇韬为她撑腰,得意地冲我做了个鬼脸。我拿她无法,没好气地笑笑,随手下了一子。
我送走了良妃,回来一看,只剩ທ下崇韬百无聊赖地在看噙香她们斗蟋蟀,宁儿也不知哪儿去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接过碗,又为她续上一碗。良妃悠闲地呷上一口,方缓缓道:“皇上至今没有皇子。如果余婕妤顺ิ利产子,她所生的就是皇长子,从此再也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又没有别ี的皇子,那么เ余婕妤的孩子很有可能会成为太子。到那个时候,你说最着急的人会是谁?”
婉贵嫔已๐瑟瑟发抖,抖声道:“臣臣妾知罪。”良妃淡淡地道:“你既知罪,本就念在你有龙裔在身,从轻发落。只罚你禁足显仁,”婉贵嫔心神微微一松,良妃嘴角掠过一丝颇็为诡异的笑容,接着道:“永不进封。”
崇韬却细心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关切地问:“明儿,怎么เ了?不舒服吗?”
我不露声色地瞄了眼她的绢帕,上面干干地一点水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