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随老道来吧。”老道士招手让他们跟在身后,沿着一条碎石小径朝后山而去。
“夏先生,兔死狐悲,你还要硬抗到底么?”
“这是一个懂医术的山民教我的。”莫残答道,他不想说石洞的事儿。
“你家住何处?”
莫残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背在身上,里面有逃离巫山帮时夏先生给的十余两碎银,还有白熊胆和腰牌,那是要送到宜昌府衙的,最后小心的将那枚天珠贴身收好。临ภ行前,望着留在洞里盼着盐吃的小山鬼,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就这么偷偷的溜走,但又能怎样呢?
这次走的很远,清晨出发,在茂密的森林里穿行,沿途的野兽们都知趣的远远避开山鬼。中午时分,面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高山草甸,远处有座高高的山峰,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山下的箭竹林遮天蔽日,高耸的冷杉直刺天穹,这里便是方แ圆数千里的神农架主峰神农顶。
莫残看到此处,心生感叹,说得一点也没错。
黑暗中,野兽们渐渐围拢了上来,一双双饥饿的绿芒贪婪的盯着他俩。
途中,侍卫们射杀了一头獐子和几只山鸡,大家欢喜不已,晚饭有肉吃了。
那ว纤夫约莫四十多岁,古铜色的皮肤,肌肉强健,闻言笑将起来,说道:“我们是纤夫呀,当然打赤膊啦,看来你这娃ใ儿不是本地人。”
“不错,老夫不才,是有这么几例,一剂药即愈。”夏巴山心下寻思,此次若治不好少帮主必死无疑,倒不如索性大话说满,别让人小瞧了。
“不必了。”老者身子未动,右手无声无息的向后一拍,那两ä扇门“砰”的一声竟然自行合上了。
“七绝脉ำ根本没得医。”夏巴๒山断然说道。
夏巴山曾聊起山里药草吸收日月精华,若是能生长到数百年以上者,其药效堪比仙草。不过,大都藏于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之内,并有毒虫猛兽看护在侧,凡人难以得见。
三人催头丧气的出了杏林堂,学医不成,看来只有去城北铜铁匠巷๕那ว边学点小手艺了。
“好,把图交给我吧。”尖细的声音说道。
莫残目光瞥去,角落里的穆先生正在合眼酣睡之中ณ。
老莫闻言一怔,干瘪的眼眶里泪水一下子涌ไ了出来。
“嗯,”那人低头掐指算了算,“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吧,小娃儿,你还没回答老夫的话,你是谁,也是‘假武道观’里的小道士吗?”
“假武道观?”莫残一愣。
“对啦,九宫山上大大小小的杂毛净跟着天虚学些没用的东西,不是‘假武道观’又是什么。”老头怒道。
莫残闻言作声不得。
“当然,苗凤麟那ว小子除外,”老头的语气蓦ย地一缓,“不过也还是迂腐之极,不堪造就,枉费了老夫一片心意。”
莫残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清虚道长的话,遂迟疑着问道:“你是……金丹子?”
“咦,居然还有人识得老夫,你究竟是什么人?”金丹子惊讶道。
“我叫莫残,是苗凤麟介绍来山上学艺的。”
金丹子皱了皱眉头:“那他怎么不来见我?”
“他死了,就葬在这九宫山上。”
“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金丹ล子似乎有些难过。
“是巫山帮和官府合谋害的,手脚筋脉都给挑断ษ了,关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地牢里,后来就死了。”
金丹子沉默了许久,最后喃喃说道:“唉,这傻小子听信老杂毛的空口许诺,居然留แ恋那个破掌门之位,硬是不肯跟着老夫修道,结果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人。”
“他是为你才被逐出师门的,怎么能这么说他。”莫残忿忿不平的反驳道。
金丹ล子鼻子“哼”了一下,埋头吃东西去了。
莫残心下暗自寻思,此人锁在这洞中二十年多年,青苔满身却无丝毫的病态,看来一定是修行很深了,自己้搞不懂ฦ的问题倒是可以问问他,也许能得到答案也说不定。
想到此,于是开口说道:“金丹子前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可否?”
“什么前辈,难道这么เ显老吗?你猜猜老夫有多少岁了?”金丹子不满的说道。
“看上去起码有七十岁了吧?”莫残故意往少了说。
“哈哈,老夫比那天虚小杂毛还要年长小半个甲子呢,今年已经一百零三岁。”金丹子的表情甚是得意。
莫残闻言有些愕然,人生七十古来稀,过百之ใ人少之又少,自己就从未见过,感通寺里最老的和尚也还不到九十岁,这金丹子竟然一百零三岁,而且身体还如此硬朗并中气十足。
“前辈……”
“不要再说前辈,叫金丹子就行,苗凤麟那个傻小子就是这么เ称呼老夫的。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说了。”
“那好,金丹ล子,如何才能做到精逆行?”莫残把最困扰自己的事儿提了出来。
“咦,你这小娃儿也还懂得不少嘛,”金丹子颇็为惊讶,“你打通大小周天了么?”
“什么เ大小周天?”莫残不懂ฦ。
“小周天是指真气始于下丹田à,循督脉ำ而上,顺任脉而下,过三关沟通任督,也叫‘子午周天’。大周天则是接着把十二经脉ำ与奇经八脉全部ຖ打通,气随意走,通达全身,亦称‘卯酉周天’。周天通了,才能做到精逆行。”金丹子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先前毫无章法的胡练一气是不行的。
“那如何来打通大小周天呢?”莫残接着问。
金丹子诧异地说道:“难道假武道观的那些老杂毛没教你么เ?这是学道之ใ人必做的功课呀。”
“我还没入上清派教门呢,要等天虚真人云游回来才能决定收不收。”
“嗯,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莫残,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