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旗袍浓妆艳抹的女记者问：“请问，您为什么从戎的？”
老扁豆咧咧嘴说：“啥是从戎？”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和憔悴的脸，无力地笑了笑说：“我想你了！”
林雪摸着眼泪说：“我也想你！”
我回头忘了一眼远处烧红了的天，说：“您看，杨镇那ว边正打着呢。下午咱们的压力小多了，估计是都调到那ว边回防他们的师团部去了。”
这时通讯兵背着无线电台跑过来，兴奋地叫道：“团座联系上了！联系上了！师座要跟你讲话！”
我吐了口痰说：“这脏活儿累็活儿全让咱们军赶上了。”
张灵甫蹲下身子，从那个中佐的尸体上解下一柄军刀说：“功劳是谁的不重要，把日本人打跑了是要紧的。”
张灵甫透过厚重的烟雾，默默地看着我，嘴角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张灵甫身后的警卫排长耿天彪说：“团座，您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轰炸机飞走后，我们师的炮兵阵地开始有了动静，对面张古山的日军阵地再次被浓烟笼罩，火光冲天。
15๓分钟的火力覆盖，在艰苦的19๗38年，已经是难得的了，我们很满足了。
营地的空场上，我叉着腰，仰着下巴，看着面前整齐列队的56名补充新兵。他们各个低着头，不敢和我对视。老兵们不着四六地围在一旁้晒着太阳，抽烟说笑。这情景让我想起了一年前我刚ธ到八连时的样子，那时我站在队里，今天我站在了刘长喜的位置上。看着他们一张张白净的脸庞，想必都没有经过太多的正规训练，可能仅仅是练了些步兵操列ต，趴在地上放了几枪就被送到了我手里。按常理，他们注定要成为进攻时老兵的炮灰，用身体去挡住日本人的子弹，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会很快死去，极个别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称被军官们当人看待。
“叫全连集合。”我对身旁้的老扁豆说。
长顺ิ说：“不会吧！”
我说：“很有可能，狙击手经常剪ຘ短电话线，然后再附近埋伏，专打来修电å话线的人。”
“那条巷子里有鬼子，好几个火力点，大屁股给堵在那ว了。”猴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他人没事吧？”我问。
我用毛巾擦干净脸说：“等会儿我。”
我拿着饭盒走到锅灶前，赵老头给我盛了满满一大饭盒菜糊糊，上边飘满了肥肥地腊肉。我接过饭盒，挑着把肉片都扒拉回了锅里，又从旁边的大笸箩里捡了几个ฐ馍，回到了林雪身旁。
终于红烧肉掉在了老扁豆的碗里，他迅地把它扒拉到自己嘴里，满意地咀嚼着，感激地看着自己的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