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两个世界,就是两个世界。
板子被高高举起,在她耳边带起一阵风,又重重落下。
族长话音一落,立侍薛远忱身后的愿枝便看到他原本紧绷的身子慢慢靠回椅背。
愿枝就这样看着他黑黢黢的后脑勺,忍不住有点鼻酸。
愿枝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品一样样的摆到内间的桌子上,边回他话。
“奴婢去小厨房拿菜了。”
引得四周围着的家仆一阵叫好。
那厢愿枝正伺候赖床到巳๑时的二爷梳洗。
愿枝点点头,素白的脸贴在枕头上,眼睫低垂,不再言语。
黄杏有个跟她相同年纪的妹妹,见她这样委屈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怜惜。
春桃是福安堂内院小厨房的丫鬟,正是吃二爷接风宴的时候。
可不知道怎么着,好端端的主子们突然就吵了起来,好好的席面被掀翻在地,丫鬟仆从跪了一院子。
愿枝撩开车窗帘子,看掠过的一排排没有叶子的树。
天色灰蒙蒙的,日光像是被层纱蒙住了般。
“还会下雪吗?”愿枝问旁边的黄杏。
“已๐经过了邺城,再下也积不成雪了。”
“过了邺城?我们不是去济州ะ吗?”
“那应是二爷说与他人听的,二爷不少基业全在泉州,我们先到广陵再乘๖船到เ泉州。”
愿枝从未乘过船,抛开已经面容模糊的那个家,这些年来只有薛府这一方แ天地。
“乘船?能看到海ร吗?”
“就是在海上行船的啊,傻姑娘。”黄杏见愿枝来了兴致,也跟着高兴。
又继续道:“海上有时风浪可怖地要命,船上摇摇晃晃你第一次上船肯定会不舒服。可是日出日落真是美极,还会看到不少的海鸟,或许直接在你头顶方便呢,哈哈哈哈!”
愿枝被她一逗,也和她轻轻打闹起来。
黄杏这些天第一次见她露出笑颜,心里也轻快不少。
车队行了半天的路程,在一个不大的山谷前停下休整。
薛远忱同仲云一同靠在车辕上,吃着干粮。
“这条路大概行得通,大致方向是对的。”
薛远忱行商多年,吃比这还粗糙的面饼都习惯了,一边吃一边跟仲云分析。
“属下同您想的差ๆ不多,可这山谷左右太过狭隘陡峭,雨季不可从此路走。”
“我记得这是泰州边界,多山匪,你们机警些。”
“属下遵命。”
愿枝吃了两块栗子糕后就在马车里睡了过去,迷糊间感觉没多久就又走了起来。
黄杏给她搭了个毯子,去到车前,叫了仲云过来。
“你将这个吃了。”手里是愿枝吃不下分给她的几块栗子糕。
“我饱了。”仲云不接。
“那你就留着晚上吃!”说完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便掀帘子钻进车内,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等愿枝被疾驰的马车颠簸醒时才发现车内已经没了黄杏的身影。
车外陌生男声的策马声,和飞快的车速都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ไ感。
掀开帘ຈ子一看,外面是全然陌生的景象,没有车队其他人半点影子。
愿枝不敢出声,伤口又开始渗血,害怕的哆嗦。
没一会,听见外面又有一阵马蹄声由á远及近,愿枝探出脑แ袋。
正是策马追来的薛远忱仲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