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李松,看看李柏和李彰的脸色就能知道。
如此冷的天,两个人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却不敢开口求情,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头,微微的往下一点……
有被射穿肚子,拖着肠子往前爬的……
有射瞎眼睛,捂着脸在惨嚎的……
宋昌下意识的抬起头,往坞堡上看去。
不知怎么回事,墙头上突然亮起了几十支火把……
“宋里长稍待,我去传报……”老卒回了一句,缩了回来,看了看李松的手势,装模做样的下了楼。
听到只有一个人下楼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动静,印光的心里又安定了几分。
李承志紧紧的握着腰侧的横刀,因用力过猛,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心跳的咚咚直响,四肢微微发颤,嘴里隐隐有些发干,要不是紧咬着牙关,估计还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李承志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
当看到披好鱼鳞甲â的李彰和李显,李承志才知道,杨保宗为何会说他受伤那天运气太差。
但自从救了胡保宗,他才意识到,为ฦ了能过审,电影里连皮毛都没拍出来……
打仗,可是会死人的……
李松的眼睛一鼓。
独轮的车怎么เ走?
说是当然不能说的,李承志再蠢也还没到这个程度……
“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而已๐……”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胡保宗瞪了他一眼,又郑重其事的抱着拳,向他拱了拱手:“我代诸城军民与各家,先行谢过郎君了……”
但正值严å冬,兵马、粮草、冬衣等肯定无法在短时备齐,冬日行军更是大问题,所以最早ຉ也要等天气回暖,雪化的差不多了大军才会出动,再等开拔到泾州,至少也会到เ清明以后。
两个月出头的时间,只靠一个坞堡保护一千多乡民,就像在说笑话……
郎君聪明倒是聪明了,就是有些妇人之仁……
李松怅然一叹:“去东厢吧,那里也有地龙……”
李承志很认真的看着他:“即便寥寥几句,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强。你刚也说过,你左右已无退路,还有什么เ不敢试的?”
胡保宗惨然一笑,又黯叹道:“说的也是!”
李松气急败坏的骂道,“郎君莫非没听明白,那可是上万僧户,绝对全是断ษ了粮过不了冬,饿疯了才跟着造反的,不然哪个ฐ吃饱了撑的,在四九寒天里跑到เ泾州城外卧冰?况且州兵、郡兵、县兵都无用,仆带这二三百乡丁去了,能激起多大的水花来?”
卧槽?
“走!”他一声冷喝,翻身上了马,往庄门奔去。
刚到门口,二儿子李显又迎了上来:“爹,南墙外垂着一根绳子,再往前数丈,掉落着一个包袱……”
虽然是一群乱民,没几分战力,打败不难,但要说全歼?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但李松没必要说假话,而这种事情也造不了假……
有些不敢置信啊?
估计李家的伤亡也很大吧?
胡保宗刚想问一句,但看到甲胄鲜亮的李彰时,先是一愣,而后瞳孔猛的一缩。
李彰的甲上,为ฦ何没有半丝血迹?
不看李松,李承志都只穿的是扎甲,你李彰穿一身全甲,带百余步卒,难道是上去做样子的?
那这仗是怎么打赢的?
胡保宗隐约猜到了一点,但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你们……折损很小??”
一问到这个,李松终于忍不住了,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全赖郎君定计,就只有七名老弱,受了点轻伤……”
确实是轻伤。
一是因为那些和尚平时就没摸过弓,射箭的人又在七八米的墙下,等重力消耗掉一部分力道,这箭还能剩多少杀伤力?
伤的最重的一个,也只是胳膊上被扎了一箭,连骨头都没有碰到……
扯淡呢吧?
胡保宗差点喊出来。
老弱连辅兵都算不上,况且受的还是轻伤,那算什么折损?
那等于说,李家以少胜多打败了四百多乱贼,更是全歼了敌人,而且自己连一个伤亡都没有?
你糊弄谁呢你?
这也就是在李家,和他胡保宗没什么关系,要是换在安定郡城,他绝对问都不问,先把报功的的人拉下去打一顿板子再说。
竟糊弄到เ爷爷的头上来了,想虚报战功,也得先问问你脖子上那ว颗脑袋硬不硬……
正因为没关系,所以李松根本没说谎的必要,那等于说,这是真的?
这仗,是怎么打成这样的?
胡保宗脸上的肉禁不住的抽了两下,又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李承志:“你干什么เ了?”
他虽然震惊,但至少把话听全了,李松说的是:“全赖郎君定计……”
“也没干什么。”李承志淡淡的回道,“看敌贼藏在马车里,马车上还盖的是草席和草包,我便把普通的弓箭换成了火箭……”
胡保宗顺ิ着李承志的话,很快便脑补出了当时的场景:
敌贼连车都没来的及下,连刀枪弓箭都没来得及取,就先挨了几轮火箭?
再想到马车被点燃,拉车的马,车上的人也被火箭射中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时,胡保宗猛的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