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身影走在前头,而她,则望着他的背影,跟着他的脚步。
长安的街道,依然还是熙熙攘攘。即使是在动荡的年代,依然还有无数的人活着。
白色的纱帐一层层一叠叠,布满了整个房间。白纱之后,人影若隐若现,幽魅的目光,似在嘲弄地看着白纱前手足无措的人儿。
宋依颜知道自己被注视着。
梳洗更衣…依然还是如往常一般的话,像是她根本没有逃离过天君府似的“秋儿。”宋依颜瞥了眼已๐放在矮几上的鹅黄色锦布裙衫,开口唤道。
“公主有何吩咐?”秋儿放下温水,边伺候着宋依颜梳洗边恭敬道。
“嗯,收起来吧。”宋依颜点头,把手中ณ的银针递给秋儿。虽然天无夜答应要教她武功,但是因为她已经十七岁了,身子骨过了学武的最佳时间,因此他只教了她放暗器的功夫。
犹记得他在教她的时候,曾说过“只要在这银针上抹上见血封喉的剧毒,你要杀我,其实并不难。”
她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在鼓励她对他下杀手吗?亦或是在试探她的心意?
天无夜呵,任何时候都是那般的狂傲与自信。也许在他认为,她是永远都杀不了他的。
秋儿拿出锦盒,收起了银针,同时望着外面的天色“公主,已经酉时了,该去主ว君那里了。”她提醒着自个ฐ的主子道。每晚这个时候,主君都该是在天水阁中等着。
秋儿的话使得宋依颜不由得蹙了一下眉“秋儿,若我今天不去天水阁,那后果会如何?”
“公主…”秋儿面有难色地叫道。
“放心,我会去的。”宋依颜摆摆手故作轻松地道。她并无意为ฦ难秋儿,况且每天晚上都去那里,也并不差ๆ今天一晚。
“那便好。”秋儿纯熟地服侍主子更衣梳妆“公主别怪奴婢多嘴,主君会让公主ว每日去天水阁,便是因为喜爱公主,才会如此。奴婢在天君府几年,从未看过主君如此宠幸过哪位女子。”甚至连公主的头衔都可以给予。
宠幸?!宋依颜不由得想笑。天无夜每晚召她去天水阁,每晚拥着她入眠,不外乎是逗弄她的反应,欣赏着她的发颤,要她臣服于他而已。若是秋儿知道天无夜至今没有要过她的身子,不知秋儿会做何感想。
“秋儿,若是让你终日待在一个你不爱的男人身边…你会觉得那是幸福的事吗?”她问道。
“不爱?”秋儿一惊“公主ว,这话你可不能随便说啊。”即使主君现在正宠着公主ว,但是也该分请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为ฦ什么不能。”宋依颜不在乎地耸着肩,她不爱天无夜,这个事实,她知道他也知道。
“因为…因为…”秋儿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明“主君那般绝世的容颜,公主怎么会不爱主君呢?”那种让人醉心的精致容貌,使得多少女人为之痴狂啊。更不用说主君如今的身份地位了,只消抬抬手指,便有无数的女人趋之若鹜。
“也许吧,但是对我来说,他太可怕了。”他的狠与绝,他的冷血她都见识过。这样的男人,她爱不起。
“只要公主不要惹恼主君,主君自然不会对公主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秋儿想了想道。
“那么เ如果我执意要惹恼他呢?”宋依颜侧头望着秋儿。她的个性,本就不习惯柔弱地去依附别人。
“这…”“所以秋儿,爱上天无夜,对我来说,该是件很难的事。”
因为他太过冰冷,不是她想要的那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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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阁内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拿下金簪,乌丝倾泻而下。像是满意眼前所见,朱色的唇贴近着纤瘦的脖颈,吸取着少女独特的芳香。
少女的身子微微一颤,双手直觉地想要把男人挡开,却因为被男人的手握住而动弹不得。
唇的游移,带着些许挑逗的味道,麝香味的气息,在她的鼻间充斥着。
她明白,这是他想让她爱上他的一种过程。而她,若是有点骨气,若是懂得什么叫做三贞九烈的话,就应该早早的准备好一条绳子,以供上吊之用。
可惜她不是。她没有把贞操看得太过重要,比起这所谓的贞洁,她更在乎的是生命。她想要活着,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想要活着。因为她无法把死看得太轻易。
唇终于离开了她的颈子,他的手又如同往常般的把玩着她的手。
“手又受伤了?”优雅且妩媚声音悄然地响起,天无夜睨看着手中把玩的细瘦手指。指尖之上,布满了一个个ฐ的小针孔,有些是旧伤,有些则ท是新伤。
“嗯。”宋依颜应了声“练银针的时候伤到的。”这段日子,他每每总是能发现她手指间的新伤口。
他微一转眸,把她的手移到烛光之下细细看“你最近似乎练得很勤快。”也许教她银针是个ฐ错误的决定,他并不希望看见她的手上每๓929; ๗0fd;多几个小针孔。
“因为ฦ除了这个,我没别的没事可做。”天君府中ณ任何的事情都不需要她来亲自动手,她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