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蓝玖昨夜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知道自己曾经受过重伤,缺失了部分记忆,但她不知道自己缺失了哪一部ຖ分。师弟顾久澈为此还忧心忡忡地来瞧了她好几日,结果反倒被她的一脸镇定吓得更甚了。
虽然她也不确定那ว几人是不是冲她而来,但如若教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终归不是什么เ好事情。
可自己在这儿住得好好的,没有半点要搬走的意思,却忽然说要走,她该怎么เ和老岳解释呢?
这日的清晨下起了雨丝,正是春日里的那种细密如牛毛花针ฤ般的雨。蓝ณ玖同往常一样坐在院内的屋檐下捣药,忽听得院外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她循着声拄拐寻去,便在院外的墙根处拾到เ了一位受伤的大汉。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扛进了屋里,想来自己若是还能看见镜子的自己,此时定是狼狈难堪的。但好在她看不见,所以便更不需要顾忌这许多。
岳梓乘的笑容瞬间凝固,只嘴角微微一抽,讷讷道:“应姑娘,说了多少回了,你叫我名字便好。‘叔’什么的,把我叫的忒老了!”
久澜瞥见他的窘迫样,心里方默默道了声“活该”,就听见他把话头转到了自己这边:
可事实上他的好友广布天下,所获情报没有上千也够成百,他根本不缺这些。
起初无人能懂他的用意,但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众多,倒无一不遵守着他的规定。久而久之ใ,竟也暗中连成了一张情报网。
又见久澜呆坐不动,便将另一盏盛满的酒碗推到她面前,道:“你也喝,诚不欺你!”
夏久澜见他不似扯谎,便也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大口,结果入口苦辣难耐,竟呛得她泪水噙满眼角。
蓝玖见他高兴,也去摸了两只酒杯出来,笑道:“那好,今日我也陪你喝几杯,来给我满上!”
老岳一怔,迟疑道:“你会喝酒了?”
蓝玖明显地感觉到,岳楸近来似对她的过去愈发积极地探寻起来了。但她并不反感,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她亦如是。
他们两ä个都是身上藏了许多故事的人,从前可以互不在意,但如今却不同了。蓝玖有时也会抑制不住地想要去揭开他的谜底,但两人于此事上却又颇有默契,每到此时就会开始切磋彼此打太极的功力如何,所以一时半会儿竟也都揭不出什么来。
蓝玖倒也并非不想坦白,只是她的过去连她自己都拎不清,又该从何与他说起呢?
另则,还有一种不知所起无法言说的感觉在困惑着她。岳楸à这个人,初ม遇时如阅尽了千帆,尝遍了百态,不知是经历过什么,整个人都通透得不行,只教人觉得难以亲近;但相处日久,又会发觉他孩子气十足,似是个分明未经世故还要佯装早ຉ熟的少年。
这样的人本是难以读懂的,但她却似乎能轻易地就看穿了他,看穿他真实的情绪,撕去了一切的伪装。这种别ี样的感觉,就如同遇到เ一个相熟到เ不能再熟的故人。
也许这就缘于他们是相似的一类人,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
夜里江上起了些风,吹得枕边风铃摇动个不停。蓝玖迷迷糊糊地跌入梦境中,磕磕绊绊地追随着耳边愈渐清晰的铃音,缓缓步入了一户农家小院。
她看见岳梓乘合眼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无一丝血色,而她也不由得心慌起来。
血好不容易止住了,但她却不知道他几时才能醒来。他一日不醒,她就一日难以合眼。
于是她就那ว么没日没夜地守着,不是捣药煎药一口一口喂他喝下,就是坐在榻边自言自语。可她说话的语气却是恶狠狠的,同她神色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
“岳老二,你给我听好了!我才不管你以后是死是活,现在由á我救治你,我就不许你死在我的手底下,给我的医者生涯染上不可抹去的污点。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丢到荒郊野外,让乌鸦虫兽来给你收尸,反正左右也没人知道是我救的你,我就能撇得一干二净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她这几句话起的成效,这样吼了两日后,岳梓乘终于醒了。但他人虽醒了,却仍是恹恹的,整个人都毫无生气,竟同他睡着时没有多大的分别。
久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岳梓乘๖。一直以来,他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像雨后初露云头的阳光,暖融融的,仿佛遇到什么事情都能一笑过之。而今这样的他,竟比昏迷不醒时的他更令人觉得害怕。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ม熬着日渐苦涩的药,每日准时准点地盯着给他灌下去,然后佯装凶横地与他各种摆架子:“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负责把你医好,你就必须听我的。等你好了以后,要死要活我都不管!”
这么一日一日下来,尽管岳梓乘的精神仍不是很好,但身体倒的确好转起来了。
到他能走动的那日,久澜按点来给他送药,却不见榻上有人,忙丢â下药罐子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寻。好在农家小户院落不大,她没花多少时间便在后院发现了他。
那时他正坐在桃枝下盯着上头的花苞发呆。久澜喘息的声音惊动了他,令他缓慢地转过头来,而后朝着她的方向淡淡一笑,道:“花快开了。真好。”
久澜许久没有听见他说话了,乍ๅ一开口,声音却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