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饺子出了锅时辰也是傍晚了,阿荧和舅母一同走出了厨房方知道帝ຓ后已至。
阿荧忙向帝后行礼,随后抬眼看了看桌前的帝ຓ后以及太后三人忽然道:“妾身先告退了。”
他见阿荧落泪,忙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对他道:“关了你这么久,可怨我?”
阿荧未答,只听他又说:“我陪你出去走走。”
凌寒听了,把那碗汤药放回到托盘上,只道:“主子过一会儿要记得喝,别又忘记了。”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荧思来想去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火气来,她怒气难消,顾借着给官家送冰镇荔枝的由头直接带着人去了文承殿。
纵使阿荧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何琰勋依旧看出了阿荧的怒气。他连忙搁下笔,上前去扶她坐下,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竟叫你如此不快?”
怪不得她方才见到“肖绮霏”和“肖绮霜”两个名字时会觉得眼熟,原来她们和皇后是一家人,估摸着还是同一辈,怪不得这名字也仅有一字之差。
如此说来,这两位待选的女子皆是皇后的姊妹?
阿荧疼得想要翻滚,却被凌寒和若竹给按住了。她一面倒吸着气,一面哀求道:“轻一些,疼。”
“主子这会儿知道疼了,适才冲撞皇后之时怎么不知道疼?”凌寒一边问阿荧,一边将阿荧身上淤青之ใ处擦至灼热。
“妈妈。”阿荧哽咽道:“妈妈知道的,我并非不嫁人就不能活下去了。”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若竹听后,嗔道:“妈妈这辈子便是因为没能嫁人才遭人家笑话,难道你也要如此么!”
“不是,郡主听我说完。”凌寒见主子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又道:“按理,我朝妃嫔皆由九品以上官员家中有适婚女子者每家选出一位女子进宫竞选。但今日,有官员问官家郡主是否应在备选之列。”
阿荧一听此话,立即从矮榻上坐了起来,问她:“官家如何说?”
腊ຘ月初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宫内各殿的的砖瓦上,昔日庄严无限的宫墙此刻竟也显得简洁而无暇。
嫣儿与傅怿清至侯府时恰好是未时。
这时孩子已经累了,便被奶娘抱到เ房中睡觉去了。
凌寒抬眸看了看那人,忙向那ว人行礼道:“官家。”
那人挥了挥手示意凌寒可以起身,随后走到เ桌前与她并排坐。
燕帝自然是个重情之ใ人,又加之他住在安邑é寺府中之时曾对安太妃生过情谊,在听闻安邑é寺一族遭到诛杀和安太妃自尽之ใ事后顿时声称要讨伐晋。
晋与燕的战事刚停下不久便又再起,两国上下顿时皆不能安生。正在燕军奋力对抗晋国之ใ时,燕帝ຓ的十四皇子乌已利却趁乱谋反,弑父杀兄,登上皇位。
翌日,何琰勋便收到了廉亲王请罪的折子。他草草批注了世子鲁莽,故婚事作罢后,这桩事便算了结了。
同年冬月,西南楚国趁着福州动乱入侵晋国,不出一个月便攻下了晋南边两座城。
他从来不相信外祖父是一个ฐ蔽主殃民之人,无论是年幼时亦或是现在。母亲向来节俭,即便是成了昭仪后平日亦穿的是布衣。
自他被封了郡王后,给母亲送过几件上好的绸缎想要让母亲制成新衣。可母亲总是推辞,说是自幼穿布衣穿习惯了,已不习惯绸缎这样滑的料子。
可比起其他未曾给舅舅诞下皇子的嫔妃相比,安太妃亦或是舅母就要好上许多了。舅母自然不必论,就说安太妃如今仍可以一人住在一殿内有宫人服侍,不似那些舅舅在位时品阶低又无子嗣的宫嫔,被撵出宫去后须得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阿荧未曾想到三日过后,安太妃便命人来请了阿荧到她殿中坐一坐。阿荧想着安太妃一人在殿中可怜,便随着太妃差来的小黄门到了思安殿。
大年初一的早晨阿荧在坤宁殿给舅母请安的路上遇到了何琰殊。
前几日他刚被封了亲王,但却未见到他眼中有神采,反而精神有一些萎靡。
“那你是想被打?”
凌寒立即摇头。
傅怿清如往日般谦和对她一笑,反倒是嫣儿涨红了脸极力的避开了阿荧的视线。
阿荧不明白嫣儿为何如此,又见她怀中正抱着一只小兔子,遂走过去道:“你什么时候还养了一只兔子,给我玩一下。”
“不客气。”
阿荧说罢,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把长命锁交给他。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面容生得俊朗的男子一边笑着一边迈入殿中。他草草的向帝后行了一个礼,正准备要入座,便见皇帝怒拍着桌子道:“逆子。”
此刻众人皆吓得不敢出声,唯独他身旁้的皇后柔声对他道:“官家消消气。”
“是啊。”何琰殊故意长叹了一声,笑道:“骑马这般无聊,在加上我又得罪了某人,还不如回家找几个家妓给我唱去儿,哄我开心。”
阿荧听后“哼”了一声,让开了一条道,皱眉怒道:“你走啊。”
这一日,二人正听先生授课时讲到《世说新语》中《咏雪》的故事,说的是晋代有个叫谢安的太傅,在一日下雪之时问他兄长们的两ä个儿女何物可拟窗外飞扬的白雪,其侄儿道:“撒盐空中差可拟”,其侄女答曰:“未若柳絮因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