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开玩笑,从来不喜欢,很讨厌。”季望看着她,沉默几秒,说,“你已经跟我开了整整一个月的玩笑了。”
她咬着嘴唇,眉眼里的温柔荡然无存,似带着些许摄魂的挑逗:“我可没有心思整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更没时间天天跟别人开玩笑。”
他眉宇间重新斥着熟悉的冷漠。
“那更好,以后你想做什么都有我陪着你,我们要一起活到99๗岁才算美满。”声音较脆软绵,誓言也说的认真,季望默不作声的听着,然后用毛巾擦了擦手回到房间拿了一副耳机戴在耳朵里。
季望点头。
“你对这两幅画有没有自己้的理解?”
正常的追随者会被吓跑吧?嫌贫爱富的女人不都一个样?
可她偏偏……
“季望——”苏木已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你等等我!”
她一只手握着车把,一只手拽住了那个少年,只是余光停留在那ว袋子苹果上有点恋恋不舍。季望忽然看向她,刘海垂在眉骨之上,琥珀色的眼睛少了些许淡漠。平日里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在此刻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季望眯起眼睛,语气带着极大的戾气:“你是在威胁我。”
苏木已无奈的笑笑,眼里都是包容:“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
“你这么闲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缺心眼才翘掉课跟傻子一样在雨里探讨莫泊桑!”
“苏木已重生了”
他不该被人折断翅膀陷入黑暗中,
可她不知道,这句带着愤恨的话原本是想要警告季望,没想到เ最终警告了她自己้。
……
出国不到一个月。
法国的环境还没有适应下来就收到了群里接二连三的“红色警戒”通知:
“白梨离开人世了。”
“城北校区封了,变成旧校区了。”
“新校区正在扩建中。”
……
“卧槽,高岭之花也走了!”
“这完全就是陪葬啊,是不是?”
“没想到季望这么高冷的人,对于感情这么执着,我的天!”
“听说是相同的死法!”
“男神,我的男神……简直太可惜了!”
两周后,季望死于城北大学室内篮球场。
苏木已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密密麻麻的消息已经快要崩溃了,她不懂季望到底是爱白梨爱的有多深?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白梨,一次次的宽容白梨。最终面对不了死亡,选择用相同的方法了去生命。
无数个日夜里,每当她想起群里那ว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红色就哭到不能自已,那个看上去孤独寂寞的少年总是独自一人走走停停;一个人吃饭、回家、节省所有的费用,消瘦单薄的身影徘徊在她的脑海里;锁在箱子里每张来往的信件都是刺眼的痛楚。
苏木已接受不了季望离世的消息,放弃了法国的留学机会回到了中ณ国。
那个日日夜夜肖想的脸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收到的是一封信,专门寄给她的信:
“苏木已๐,忘了我吧。”
简单的几个字。
绝情而又冷漠。
字迹很熟悉,是他写的。
寄信的人那ว栏里,填的是季望。
那个她喜欢到骨头里的男孩子离开了人世,在离开人世之前留下的唯一东西就是这封信。苏木已时常会想,他心里最后惦记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她?可总是会被现实中季望选择白梨的结局给打败。
是啊,死之前想到的那ว个人是她有什么เ用?
她还是没能留住已经逝去的生命啊?
季望啊,季望,你是多钟情白梨才会心甘情愿的陪她一起离开人世?
你惦记的莫泊桑、惦记的文学奖、惦记着的小龙虾、惦记着的城北美食街的小面包、惦记着的真果粒都这么容易被放弃吗?
苏木已呆坐在已经被封了的旧校区操场外,看着贴满封条的室内篮球场大门掩面哭泣,她无法想象照片上那个躺在血泊里却走得安逸的少年临ภ死之前为ฦ什么要露出微笑?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只知道,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快要爆裂了,此刻至往后的人生已经变成了灰暗的,她最爱的人与她阴阳相隔,而她却继承了他的孤独。
苏木已重新回到了城北大学上课,走遍他生前走过的路、驻足过的地方,可事情并没有结束,所有的真相在季望自杀之后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真相远比青春中受过的伤痛还要残忍。
原来季望是单亲家庭,父亲走的早,只有母亲拉扯他长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