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地下室里那些单调简单的乐器,他们随便几下都能耍出新า招式。台上的男生嗓音低沉,嘴里蹦着‘工作是容易的赚钱是快乐的’几个字儿。他点着脑袋拨着弦,低垂着眼唱‘你像个孩子似的’。
低音时沙哑过后,他把歌唱完了。
她从书里抬头。
“咱什么时候能出去写生啊?”梁雨问完一笑。
余声垂着眼很轻的‘嗯’了一下擦肩走了。
这会儿房里就剩下他一个人,梁叙摸了摸鼻子。他莫名的笑了下,掐了烟从桌子上拿了胶带也出去了。前房屋檐下沈秀和梁雨正将菜换到เ干净的纸箱里,余声在一旁递送。
那ว会儿菜摊已๐经不怎么忙了,梁叙骑车去了学校。
他最近忙着练琴,除了家里的活儿平时都是待地下室,很多时候就在破沙发上将就一晚。他需要接些私活挣点外快,忙起来也更是日夜颠倒。
余声正端着碗喝粥,顺手用筷子拨进嘴里嚼。
一顿饭吃到เ半山腰,里屋座机响了。老太太放下筷子小跑进去接电话,说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余声隐约听到几句知道是谁,闷头不说话。
余声眼神躲闪了下,不自然的挠了挠脸颊。她小声说了‘谢谢’就往回走,也没回头再看。路过前头菜摊的时候,脚步虚停了下。
一个男人拎起土豆就往女人身上砸。
两边没有人过来劝,她看见女人低着头不吭声一直往摊子里头退。余声走出几步外彻底停了下来,这一幕画面让她惊呆了。一两分钟之后,对面食品铺有人过来劝说。
那女人唯唯诺诺,看着可怜得很。
她忽然想起三个ฐ月前的那个晚上,她照常放学回家。手还没摁响门铃,就听见里头陆雅和余曾在吵架。他们最近很容易就吵起来,陆雅动不动就说离婚,有一次余曾声音也吼高了,她差点吓到。
余声一点都受不了那种日子。
那ว晚她实在不想进门,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到了火车站。她是想坐车去找外婆的,可是到地方才发现兜里没什么钱,售票厅遇见了说去小凉庄的人她整个人好像都活了过来。
男人打女人的动作终于暂停了。
“怎么站这儿?”梁叙问。
他忽然出现在身边,余声吓了一跳。回头去看那个被打的女人,正一言不发的拾起地上的菜,她眼神直直的蹬着边上那个光裸着上身的肥胖男人。
她嘴里咕哝了几个字儿,他没听清。
“你说什么เ?”他探头。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ç人一样坏。”
梁叙:“……”
她说那句话没过什么脑子,等意识过来的时候发现男ç生的表情有点怪。余声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提了提袋子眼睛配合的弯了下。
“我先走了。”她说。
梁叙眯着眼看她走远,才慢慢笑着往回走。后来的一段时间梁雨继续跟着余声学画,俩人偶尔也会去学校找他,不过待一会儿就走了。
八月的某个下午,他在地下室练琴。
陈皮从家里过来,刚ธ进门就喝了一大瓶水。外头的天实在闷热,自那ว夜暴风雨过后小凉庄已经有些日子没下雨了。负一层几乎都在地下,比起外头自然凉快许多。
“还是这里舒服。”陈皮说。
梁叙戴着耳机低声轻哼,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陈皮一头栽进沙发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เ。过了会儿,他脱了一只鞋差点扔到เ梁叙的吉他上。
“你他妈有病呢吧?”梁叙拧眉。
“有啊。”陈皮却嘿嘿一笑,“无聊晚期患者。”
“没事儿找李谓去。”梁叙一脚将他的鞋踢到门口,又低下头,“我没功夫治你。”
陈皮看着自己้可怜的鞋,唉声叹气的站起来。男生耷拉着肩膀用一只脚跳向门口踢踏上鞋,无奈的看了梁叙一眼也不再打扰他创作然后出门了。
一分钟后,门又被推开了。
梁叙停止弹唱,不耐烦的看了眼门口。他以为ฦ又是陈皮,嘴里‘操’了声。就在那ว门慢慢被推开的时候,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你他妈——”他硬生生卡住了话。
余声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我说陈皮呢。”他解释完立刻๑拐了话,“你怎么来了?”
“我去长土坡转转,顺ิ道就过来了。”余声关上门走了进来,向四周扫了一圈,“你在忙吗?”
梁叙将吉他搁一边,淡淡道:“闲着呢。”
她‘哦’了声,梁叙不知怎么เ嘴角扯了下。这些天不怎么常见她,一个原因是沈秀摊子忙起来了,另一个是他最近在准备下个月hb唱片公司征集demo的一个比赛。
“你一个人上的坡?”他一面问一面从裤兜摸出根烟。
余声点着头目光落在他的吉他上。
“以后别自己过去。”梁叙将烟咬在嘴里,“那ว边玉米长得比你还高,万一冒出个什么人来你跑都跑不掉。”
余声‘嗯’了下:“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梁叙咬着烟笑了声。
余声抬头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