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问道:“阿嬷,我是不是很招人讨厌呢?”
“没那ว回事。”姚嬷嬷拿下巴抵着她额头,“咱们家小姐是大吉大利之人。”
其实他心里很忐忑。
万万没有料到父亲会对明霜如此排斥,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他实在是难以放心。
自己常年在江南,和她们不熟,这般场合明霜本是不愿来的,但江城既说了,她也不想令他为ฦ难。
圣驾未到,场上只是奏乐,偶有文舞或舞武在台子上舞蹈助兴。别国使臣离得远,看得出都瞧得津津有味。
“这个数?”
江城摇摇头,笑着把她其中两ä指扣下去。
江城歉疚地看她:“……有些事,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安全的。你能ม理解我么?”
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明霜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
“都好么?”
姚嬷嬷含着泪点头:“都好都好,就是时常担心您的安危,眼下可算是见到人了,也能ม睡个安稳觉。”
“怎么办?冷了诶……”
他并未放在心上,“没事,热一热能喝。”
“你别ี说话。”明霜咬着嘴唇,“我不怪你,什么事都不怪你,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ກ想。”
江城轻轻嗯了一声,许是累到极点,很快便沉沉睡去。
“累死了,尾巴没甩干净,估计一会儿得找到这附近来,咱们得动作快点。”萧问利利索索地把一身血衣换下,扔给赵良玉,随后又从江城手里接过明霜,放上马车。
江城颔首道谢:“辛苦你了。”
“那也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强啊。”
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想着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不得不说,明霜真的待她不薄。杏遥瞧着她往自己身上比缎子,忍不住落下泪来。
老大夫以为是手劲儿大了,偏头看了他一眼,宽慰道:“这伤口么,上药的时候总是会疼的,忍一忍就过去了。等往后结了痂,再脱掉,完完整整的就是一块新皮,这才叫脱胎换骨嘛。”
他笑着打趣,却没人应答他,周围满是药膏的清香,盈盈绕绕,挥之不去。
明霜垂下眼睑抚弄茶盖子,台子上戏唱完了,陆陆续续翻上来几个ฐ杂剧艺人,闻歌而舞,锣鼓喧嚣,满场喝彩。
院子里空旷,秋风迎面吹来,杏遥打了个哆嗦,低下身道:“小姐,您冷不冷?我去给您取条毯子来吧。”
明家二小姐在家里的地位很不怎么样,现在江城又是她的软肋,改日还得想个ฐ法子再把他送回去才行。
“大人。”他平静道,“我出府的事……”
“入了我严府的门,岂有那么容易就能说走的。”
那侍卫抬眼望了望,低首问道:“大人是打算让属下去灭口么?”
一时家人将饭食端上来,满桌的酒肉菜肴,明见书难得像今日这样和自己几个孩子同桌吃饭,显得尤其高兴。
“今天是家宴,都不要拘束,英儿只歇得了几天,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他是过来人,摸着胡须悉心教导,“这段时间就不必挑灯夜读了,养足精神是最要紧的,也不见有谁能在考试前两日就把功课全补上的,不过是求个慰藉罢了。”
“你不愿见我,我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
“无奈?乔公子很无奈么เ?”她笑着反问,“我想我应该比你更无奈一些吧?”
“呸呸呸。”杏遥往地上啐了两口,“您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瞧瞧您这模样,皮肤好,肤色白,不上妆那也是白里透红的,身材又匀称。也就是您坐着,要是站起来,别说三小姐,镇国公主都比不上您。就算年纪大,也比这些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好看多了,江侍卫要真是因为这个不碰您,别ี说您了,我都看不起他!”
“不是这个……那是为什么?”两个ฐ没出嫁的姑娘凑一块儿,自然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胡说八道了半天,杏遥忽然紧张道:“您说……该不会是,江侍卫他不行吧?”
说完她自己先正视起这个问题来,面色一沉,咬着食指皱眉琢磨。
看她这表情,江城就已๐经猜到她接下来要问什么。
她才出浴,周身都是沐浴后的清香,气息悠长,略๓含湿意的发丝随着微风不时扫在他鼻尖,痒痒的,这种感觉陌生又很温暖。
江城正望着满城灯火,明霜却抬头凑到他耳边去,轻声道:“你说,那个瞎眼的和尚,为什么要救山精呢?”
“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暂时还没有。”明霜感到เ累,捏着眉心疲惫不堪地摇头,“我想回去休息。”
随着这人在胡同里东拐西拐,最终从一边小门穿进去,举目一看,竟是个酒楼的后门。柳树之下正有人负手而立,折扇在前,风流儒雅。
“公子。”
明霜默了一阵,随后扯了扯他衣摆,笑吟吟道:“我饿了。”
江城:“……”
“小姐和乔公子关系这样好,今后嫁过去一定会夫妻和睦,夫唱妇随的。”杏遥由á衷地松了口气,偷眼望了望江城,见他静静僻在一旁,冷冷淡淡的不说话。
她心中不禁替明霜感到不值,竟还为这样的人出过力帮过忙。
刚走到เ门外,叶夫人就被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从屋里出来,余光瞥到他,微觉不妥地皱了一下眉。
江城波澜不惊地朝她施礼,装作没看见。
一屋子的老人家,回来少不了嘘寒问暖,东问西问。
加上府中也许久没人住,打扫起来还得费一番功夫,由于人手不够,邻里有听到风声的,便闻讯赶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