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同志叮嘱他在和修肱燊接触的时候要小心谨慎,要特别注意隐藏和保护自己。
所以,今天程千帆的表现有一定的掩饰和表演的成分。
这里也被上海ร本地人称为“上只角”的高贵地段。
马思南路二十一号,法租界政治处翻译修肱燊的宅邸。
“出去!”
何关刚要迈进来的那只脚收回去,退出门外,关上门,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巡长,属下何关。”
“你小子是不是准备跳车逃跑?”程千帆斜瞄了一眼,冷冷说道。
‘里面去。’马一守闻言,审视的看了一眼,示ิ意对方朝里去,“小程,看着他。”
……
荷枪实弹的众巡捕押解着‘朱源’出了房门,还有担架抬着一个ฐ满脸是血昏迷的人,双龙坊公寓的平静也被打破了。
老莫的舅舅是老华捕,早年曾经为ฦ总巡ำ长覃德泰挡过枪子儿,后来病退荣养了,临终前最挂念的就是老莫这个‘不成器的外甥’,所以老莫这种三光码子才能混进巡捕队伍,吃上了洋皇粮。
大家平素看在覃德泰的面子上,对老莫还算客气,不过这家伙忒不是东西,坑蒙拐骗、吃拿卡要、无恶不作,就连他舅舅的棺材本就据说就是被这瘪三骗光高乐่去了,当了巡ำ捕后更加不是个东西了。
从何关的住处到中央巡捕房,五角钱足够了,何关直接扔了一元法币。
故而程千帆推测刚ธ才车夫不是说钱不够,应是说钱多了要找钱,却是被何关以对方竟然瞧不起何关大爷的借口‘打’跑了。
“你小子!”苏稚康哈哈大笑。
程千帆微笑着,随着苏稚康入内。
特别是在去年十一月份,红党上海特科被摧毁,上海的红党和他们所谓的中央失去了联系,现在是一盘散沙。
……
“小程,侬被啷个姐儿缠住了么?”
众人一阵哄笑。
“这里,留了位子。”何关招呼道。
程千帆道了谢,又赶紧ู上前两步冲金克木施了一礼ึ,苦笑道,“下值后有事去了老师家一趟,师母要留饭,耽搁了一会。”
说话间将洋酒放在桌子上,“老师有要务处理,不能前来,特令我带瓶好酒与金头。”
“噢?”金克木扬了扬眉毛,看了程千帆一眼,高兴的冲着众人说道,“修翻译家里的好酒,一定顶ะ好的,替我谢谢修翻译。”
众人闻言,均是齐声附和,就差把这瓶酒夸成琼浆玉液了。
“来来来,打开。”金克木笑呵呵说道,“这洋酒可是好东西。”
程千帆给金克木满上,又给自己的师傅马一守倒酒,才将酒瓶递给了何关,示意他给众人倒酒。
“你小子,惯会支使我。”何关嘟囔了一句。
“让你倒酒,你嘀嘀ถ咕咕什么。”金克木笑骂道。
看着何关笑嘻嘻的接过酒瓶四圈倒酒,众人哈哈大笑,看向程千帆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耐人寻味之色。
“金头,千帆借花献佛,祝您心随所愿、鸿运高照。”
“哈哈,你小子,好,这杯酒我喝了。”金克木高兴的说,喝了口酒,又笑道:“好了,坐坐坐,咱们这既然是私宴,你也别ี一口一个ฐ金头的,你和何关是好朋友,若是不嫌弃,叫一声金叔也就是了。”
程千帆早ຉ巴๒不得如此,当下喜形于色的改了称呼。
众人对视了一下眼神,也都哈哈大笑吆喝着说,这得多喝几杯才是。
既然金克木说了是私宴,众人更加放得开,直推杯换盏的喝了个ฐ畅快。
……
此时,唱完一曲的花旦在班主的带领下来敬酒。
班主姓赵,他端着酒杯,走到酒桌前,讨好地笑道:“赵老二金巡长,敬各位警官。诸位警官护得一方平安,劳苦功高。”
说着,赵班主自饮一杯,将身旁的姑娘推上前来,“春香,敬诸位警官一杯。”
春香姑娘羞得满脸通红,但这阵阵红晕更增添了她的美色,羞答答说道,“春香敬诸位警官。”
随后却是学自家班主,一饮而尽,被呛到了,请捂小嘴连连咳嗽。
“好!”众人怪叫一声,何关更是嚷嚷道,“唱一曲,唱一曲。”
赵班主对春香道:“来来,这里没外人,唱一段,给诸位警官助助兴。”
春香忸怩了好一会,轻启檀口,轻轻地唱道:“原来姹紫ใ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๙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是昆区《牡丹亭》里面的《游园惊梦》里的一段唱腔。
春香本就俊俏,眉目流云间更添了几分妩媚。
酒席上爆发出一阵震耳的喝彩声,众人连声叫:“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金克木鼓掌叫好,随后摆摆手,赵班主再次敬了一杯酒,带着女子离开了。
程千帆看了一眼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人嘴里更加没有了把门的,天南海北的一阵胡吹乱侃。
什么大世界的白牡丹被淞沪警备司令部督察长梁芳书的小舅子范甘迪包养了,早就对白牡丹ล觊觎不已的陈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