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农具厂刚ธ上班，刘盛就开着拖拉机来了。厂长已๐在院外等候，见刘盛果然开车来了，笑着说：“翻地的时间早了，还有一个ฐ月，那么性急干啥！”刘盛说：“越快越好。改完了还得试验几次，”
厂长拉着刘盛的手来到办公室，给刘盛泡了茶，一边喝着茶一边说：“刘师傅，你的犁先不忙，一会白师傅来，把图纸画出来，才能干。我有一件事先问你，你们散伙时，那两台七十五链轨车卖给谁了？”刘盛说：“一台被大青山公社的王师傅开走了，另一台还在那院里停着。买的人倒是有，就是缺钱。”厂长说：那车已经停了一年多了，现在还能动吗？”刘盛说：“那车是八成新，虽然那ว里没有事可干，可我隔三差五的就去看看。”王厂长说：“如果那车能动，这里有点活，我们这院子东边，想盖几间翻砂车间，你把车开来，平整一下，平整完了，我给你改犁，谁也不用谁拿钱，你看咋样？”刘盛说：“行是行，那车里没油，我今天手里没钱。”厂长说：“我们这里有油。你拿上点去加上。就能开过来。”刘ถ盛说：“好吧！那ว我现在就去开链轨车。”王厂长说：“还有一件事，你把链轨车开来后，要是干得好，也许我能给你联系别的活。能ม让你挣点钱。”刘盛说：“谢谢厂长大人，钱这东西不是一个人花的，如能联系到别的活，咱们不说回扣！我咋也给您弄点酒钱。”说完，两个ฐ人的手握到了一起。
站长迫不及待的说：“刘盛，咱们的买卖文件我都找人打印好了，在上面签上字就生效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文件铺在桌子上，逼着刘盛看文件签字。刘盛看了看站长，又看了一遍文件说：“现在我要签字，你还要不要钱？”站长说：“你没拿钱来？那你的钱在哪里？可别骗我，我已经和债主说好了，今天还款。”刘ถ盛说：“站长，你就放心吧！拿钱的人一会就到。”这时，门外来了一位骑自行车手提挎包的人。
虽然已是七年没见，玉娥隔着门玻璃一眼就认出是李茹。急忙推开门，大声说：“姐姐，你的体态还是那样的丰润。”李茹说：“你也还是如此富态。”李茹和李玉娥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李茹进屋后，和刘盛说：“签字了吗？”刘盛说：“就等你了。”李茹从挎包里拿出钱来，说：“刘盛，签字吧！”这时，农机站站长张峰，惊讶地说：“小李子，拿钱的人咋是你？怪不得刘盛用钱好似纸片一般，原来你是刘盛的靠山。”李茹说：“干我们这行的，是所有人的靠山，难道不也是你的靠山吗？”张峰说：“那不一样，有的人在你那ว里借钱可以随心所欲，有的人欠点钱，一天追三遍。没别的，刘盛的靠山也是我的靠山，我欠你们银行的五千元钱，明天去把利ำ息结了，本金元旦ຆ后有了钱再还，这几天你们的主任，三天催我五次，真逼得我没有办法了。小李子，你和我的这个刘盛兄弟啥亲戚？”李茹说：“刘盛是我表弟。我是刘盛的表姐。”张峰伸了伸舌头，做了一个鬼像说：“那我就啥也不说了。”李茹和张峰把钱点好，说：“刘ถ盛，这回你们就签字吧！”
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的说了一会，李茹开门看看，说：“走吧!现在雨小了，正是机会，一会大了又走不了了。”刘盛真以为ฦ李茹叫他走，出门一看，雨还是不大不小地下着，根本走不了。李茹说：“店主，借把雨伞给我。”店主回身进屋拿来一把雨伞给李茹，李茹拿着雨伞说：“我领你去个地方แ，让你好好地睡一觉。”
李茹在前面走，刘盛在后面一边走着心中暗想，这李茹搞得啥鬼，领我去哪里？
且说李玉兰，很多天没有休息好，饭也吃不好，昨天在医院，看那老太太已是不行了，要是不用氧气早就断气了，可孙女用那稚嫩的腔调：奶奶、奶奶地喊叫着，而奶奶却无动于衷。难道人的命就这样脆弱？不到二十天，娘两个都去了阴间。想到这里，一种无名的感触从心头升起。立时觉得心中烦闷，几乎要倒，虽然如此，可心里明白，在这个ฐ节骨眼，要坚强一些，不能分女儿的心。女儿太难了。随碰了一下女儿，去了走廊，叫女儿送自己去汽车站。铁英见妈妈的精神状态不好，一直送回家里。回来的路上，李玉兰几乎把嘴唇咬破。回来就躺在炕上。女儿被大伯哥叫走后，一直沉睡，但睡不实，刚闭上眼，就看见姑爷与他妈妈在一处新房里过日子，想和他们说话，可两个人谁也不理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梦。几次三番๘都是如此。女儿啥时回来的，李玉兰却浑然不知。铁英趴在母亲耳边悄悄地说：“妈妈，女儿回来有一会了，您坐起来说一会话。”妈妈睁眼看了看，果然是女儿，坐起来说：“你婆婆出殡了吗？”铁英说：“出了，亲友和帮忙的都走了后，我才回来看您。昨天您咋了？今天觉着比昨天好点吗？”妈妈说：“不觉得有病，只是觉得心里堵、闷、闭上眼就好像睡了，睡了就好像看见秀云她爸与秀云的奶奶在新房里过日子。”铁英说：“明早我早一点回来，咱们去医院看医生。”妈妈说：“再有七八天就过年了，看啥医生。”铁英说：“这事由不得您，正是因为过年了，才去医院看看，没有病过年心情才好。”李玉兰说：“明早不用回来，你在那边去，你爸我俩在这边去。”铁英说：“明早我在医院门口等您们，那我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
医院的门诊室里，魏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