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着办吧,娘听你的。”戚母本就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如今女儿主动来征求她的意见,她欣慰之余自是不会反对。
得到母亲的肯,戚夙容便开始着手处理此事。
“怎么เ了?哪里不舒服?”戚母又问。
戚夙容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嗓音回道:“没事的,娘。”
“小姐做什么去?”
戚夙容隐晦地做了一个方便的手势,平儿立刻会意,不再多问。
“妹妹的眼光果然与为兄一般无二。”柳慕涵赞了一句。
柳倩儿抿嘴一笑:“如此说来,哥哥是打算将这副绣品送给母亲了?”
戚父自恃身份,不屑与他们理论,直接承诺给他们三百两作为ฦ赔偿。
三百两?戚夙容真是欲哭无泪。那人也就是外伤严重了些,请个大夫,加上医药费和额外赔偿,顶ะ多五六十两。父亲一开口便是三百两,一句话就让她和娘这些天的辛苦全都付诸东流。
“皇后寿宴的前一天。”
接下来的半个月,戚夙容没有再出过门,也没有再想起骆妍依的事情。但她不想,人家却时刻惦记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打算亲自上街选购材料。
戚夙容换了一身颇为ฦ别致的服装,戴上面纱,然后带着平儿便出了门。
宫门开启,戚夙容静静望着正缓缓向她走来的父亲。向来注重仪表的他,此刻头凌乱,官帽和官服都已经脱去,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形容憔悴,步履蹒跚。
戚夙容看得眼睛一酸,快走上前,帮他披上披风,轻声道:“爹,我来接你回家了。”
“小姐说的是。”刘管事的语气很是迟疑。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但说这话的人偏偏是戚家大小姐,实在无法让人信服。不过他也无权反对,只得听命行事。
待刘管事离开后,戚夙容清点了一下库银,足足有一百多万两白银和三千多两黄金,这些都是戚家祖辈积攒下来的财富。但戚家的富有不在于此,而是库房中珍藏的字画、古玩、玉石、瓷器等物品,若要估价,至少价值七百多万两。藏品之丰,堪比国库。
“那好吧。”牙贩不再多言,客气道,“小人给公子一个转手价,三十两。”
戚夙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刚才赵管事是以十两ä的价格卖给他的,一个转手就赚了二十两。
牙贩装作没看到戚夙容的表情,问道:“小公子觉得如何?”
“行了,就三十两吧。”
牙贩乐่呵呵地应了一声。
戚夙容让护院去付钱,自己则走到那少年身边,问道:“你叫什么เ名字?”
少年冷冷地望着他,一语不。
走近之ใ后,戚夙容才现他身上的伤比她想的更眼中,露出衣袖的手臂上都青紫的斑痕,腿脚也有些踉跄,背部弓起,似乎疼得直不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小公子,已经妥了。”护院将契约递给戚夙容。
戚夙容扫了几眼,视线落在契约人的名字上。
“元奚?”
少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戚夙容眼中闪过惊异,不会那么巧ู吧?这个ฐ元奚难道真的是她上一世记忆中的那个人?元奚本名樊子域,乃中书侍郎樊固之子,其母为樊固良妾,有一半西域血统。
戚夙容凝神打量,眼前这少年的轮廓比一般中ณ原人要分明,瞳孔呈幽暗的灰蓝色,确实有几分西域人的特点。
真的是他?
樊家亦是此次被皇上清查的权贵之一,不过他们比戚家更惨,不仅被指贪污,还背负私藏贡品、勾结外贼的罪名。其母的身份便成了攻讦的目标。
樊家被查封,樊固被处死,妻妾流放,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全被贬为贱籍。
樊固只有一个ฐ孩子,那就是樊子域。
樊子域一夕之ใ间,由á名门公子沦为贱奴,为免犯忌,从此改名为“元奚”。
樊子域乃ี妾侍之子,重生前的戚夙容不屑与之结交,对他自然没有什么เ印象。但重生后的戚夙容,却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人。
樊家与戚家一样,皆因欲加之罪而家破人亡。但樊子域却比戚夙容坚强,他以贱奴之身,辗转游走于各个家族之中ณ,忍辱负重,受尽磨难,如一只收敛气息的猛兽,耐心潜伏,等待复仇的一天,直到遇见景王。
景王乃当今圣上的九皇弟,亦是尉国未来的新皇。
樊子域气运极佳,选择效忠景王,为其出谋划策,深受宠信。在戚夙容死前,他成为ฦ了景王的肱骨大臣,位列三公。
戚夙容如今最大的优势,便是对未来三十年的预ไ知。结交目前还未显达的权贵,无一是让戚家重获荣威的最佳途径。
戚夙容带着元奚回到เ新买的宅子中,先让丫鬟带他去梳洗,然后又请大夫给他清理伤口。
大夫走出房间,对戚夙容道:“小公子,他的外伤不足为ฦ虑,只要按时换药,休养几日便无事了。不过……”
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戚夙容奇怪道:“大夫有话尽管直言。”
“呃,他,他曾受过刑……”大夫见眼前这位小公子不过十二三岁,实在不好启齿。
戚夙容正要追问,突然心头一动,表情凝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