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事一经回首,多少有些不堪深思的细节。
正这样想着,常安已经推门进来,脚步匆匆走到跟前,低声道:“大人,殿下那ว边……不太好。”
果然……
跪了小半天突然就想明白了——靠!他腿一蹬眼一闭下去见□□了,留在这被报复的人是她啊!
祁欢自认为没有舍身为国的烈士情怀,当然要趁早溜了。
这事其实也怪不了他,后宫女人多如星辰浩瀚,哪能一个ฐ个记住。皇后难产仙逝后,只留下一个先天痴傻的儿子,他怕触景生情,承光殿都不大来了,只隐约记得有那ว么个女儿。
宣景帝ຓ一边沉思一边在承光殿后头等步辇,行到一处亭子外,远远就听到了姑娘家的笑声。
祁แ欢指着她手里的衣裳,比划了一头两臂两ä腿:“用那个,缝缝补补,做一个这个,可明白了?”
小宫女点点头,又迟疑ທ道:“可是陛下,这是您的寝衣……”
祁欢摆摆手:“去去去,再多嘴打你了啊!”
刚入宫不久ื的婢女踉踉跄跄就跑了。
身后早就摸清祁欢脾ຆ气的宫人捂着嘴吃吃地笑。
……
沐浴过,祁แ欢兴冲冲地出来,一眼看见龙床上半人高的人偶。
小宫女可能ม真是被她唬住了,这么一个时辰,针ฤ脚倒挺精细的,两ä只手臂直挺挺伸在两ä边,像个稻草人,里头棉絮塞得密实,压下去十分有弹性。
祁欢狰狞地笑了两ä声,左手一只狼毫,右手捏着根绣花针ฤ,阴测测地走上前。
良言察言观色,挥挥手让身后人都退下了,再回身,祁แ欢已经麻利地在人偶的头上写下“傅予湛”三个大字。
手里捏着那根绣花银针,噗地一声戳进去。
良言只觉得自己颈边一痛。
祁欢一边戳,一边念念有词:“我戳你个小人肩!戳你的小人背!戳你的小人腹!”
眼见下针部ຖ位愈发往下,良言忙拉住她:“陛下!每次戳一个地方就好!”
“为何?”
“……留着下次再戳。”
祁欢一想也是,就她这治国的资质,傅予湛起码得在首辅之位上再坐二十年吧。
省着点省着点。
将针收好,祁欢一身轻松,拍拍“傅予湛”的脑袋,对良言道:“熄灯吧,朕眯一会儿。”
良言大惊失色,口不择言:“陛下要同傅大人一起睡?”
祁แ欢:“……”
她一脸莫名:“你在胡说些什么?”
说着,将人偶往床边脚踏上一甩,还探出去跺了一脚:“成了,你出去吧。”
“是……”良言扫一眼写着“傅予湛”名字的人偶,幽幽叹了一口气。
是她想太多了。
————
祁欢的脾ຆ气一向是来得快去得急,一个午觉起来,早忘记之ใ前御书房剑拔弩张的那番争吵。
起床时看见脚踏上可怜兮兮的人偶,冷不防就心虚了。
众所周知,大户人家夜里歇息时,床边是要躺一个守夜丫鬟的。夜里起夜,伸脚一踹,小奴才就吧吧地起来服侍了。
要权倾朝野的傅大人给她守夜,实在是虚。
心虚非常的祁欢做贼似的将人偶抱起来,掸了掸不存在的灰,端端正正给放在床头,然后换了衣裳打算回御书房示个好。
走到书房外,发现常魏乖乖๔站在书房门口。
祁欢奇怪道:“你不在里面侍候笔墨,站在作甚?”
常魏凑过来,小声道:“太傅大人睡了。”
咦,睡了?
要知道,傅予湛自回宫以来,每日天刚亮就来养心殿叫她起来晨读,夜里祁แ欢练字到昏昏欲睡,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咸不淡地拍了拍戒尺。
祁欢一度以为这人怕是妖怪转世,不用吃睡的。
轻手轻脚๐撩了帘ຈ子进去,果真看见他伏在桌案上,眉眼闭着。
祁欢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拿过架子上的一条薄毯,抖了两下,盖在他身上。
而后蹲在一旁้无声打量。
平心而论,傅予湛的长相当真称得上一句“翩若惊鸿”,当年高中ณ状元时,不知砸了多少姑娘家的花手绢回去。
此时他眼眸合着,长睫轻颤,宛如远古长眠的神祇็。
视线落在他微蹙的眉心,祁欢不自觉伸出手……
良言端着御膳房备好的点心进来,刚迈了两ä步就看见祁แ欢愣愣地伸手去摸首辅大人的脸。
她心口一跳,嗖地收回脚,利ำ索地拉住了要跟着往里探的常魏。
常魏不明所以:“你做什么呢?”
良言捂着他的嘴,惊恐地摇了摇头。
第7章
祁欢鬼迷心窍一般,爪子伸出去,离傅予湛的额头只有半寸距离。
正这时,傅予湛眼睫颤着,猝不及防睁开了眼。
黑泠泠的眸子正好对上她的,两人皆是一愣。
祁欢的手收势不及,直直往他眉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