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来有子队伍被打散,来有子回村种地,黑牛爹没少帮衬。曹寡妇找来之后,虽说已经不是当年风韵,可黑牛爹心里还是敬着她。来有子得了痨病之ใ后,地里农活全凭黑牛爹帮着务弄。直到เ来有子撒手归西,丧葬事宜也都是黑牛爹和几个老相与帮着料理。

没有来有子管束,曹寡妇施展开风月手段,招蜂引蝶、追涛逐浪。一时间新老嫖客纷纷上门,曹寡妇过得有滋有味。可是黑牛爹却迟迟上不了手。

黑牛爹压低声音说:“恁听说了么,冯村,冯老蔫叫斗争了。”

“冯老蔫不是怪吃开么,又是老党员,咋能叫斗ç争了呢?”

小得坐在炉火台上发呆,白鲜ຒ趄在炕上哄水生睡觉,木生在另一头已经睡下了。

见长山进来,白鲜从炕上起来让长山坐,木生、水生本来就没睡着,这会儿蠕动着身子,支楞着耳朵预备听事。

他儿子刘大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一回跟小伙伴打架吃了亏,他竟趁天黑担了两桶茅粪,泼在了人家街门上,弄得那家人臭了好几天。小翠回家,把篮子放在灶房就上屋里去了。秃子老婆翻开杂草,露出了玉米棒子,掐了掐还嫩着,就高兴地扒了皮,放在锅里,添上水煮。晚上秃子和大雷回来,一个人捞了一棒子,坐在门槛上就啃上了。

大雷啃了几口,听见小翠在屋里哼,进屋一看,见小翠疼得在炕上打滚,忙问咋回事,小翠也不啃声,只是哭。秃子老婆进屋一看,见屁股上渗出血来,知道不好,赶紧打发大雷去叫接生婆子,那婆子刚进屋,小翠就流产了。

一家人你东他西,凑不到一块去,谁也顾不上谁。

到年关,钢铁会战暂停,男人们回村参加农业会战。

长山忙阻止武书๰记:“八字还没见一撇呢,恁就嚷嚷。这事要弄不成,俺看恁这媒人咋下台。”

“我不管唦,反正白主任也说了,我就是个现成媒人,主要工作全靠你做,到咱这好钢炼出来,我们就要喝喜酒唦。”

从长山和桃花结了婚,曹寡妇就把这个ฐ侄女婿当儿子使唤,心里比对别人要亲近许多。见长山装傻,就生气地说:“俺说恁表妹跟恁上山来,俺也放心,才是恁看见她胡来也不管,俺要不来,恁还要把她卖到这山里呢。”

“谁说的,俺表妹过得好好的,还当着联络员呢。工作又积极,人又懂事,咱乡亲都喜欢她。也没见人家胡来,俺咋管人家。”

小闺女没说话,默默跟着小黑子往供销社后面岭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