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熹马上把手缩了回来，顷刻之间收敛了周身骇人的气势，变得温良无害：“是，我不该这样，我都听你的。”
沈绿绮对着永嘉公主，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公主，臣女身体不适，不能奉陪，请恕臣女先行告退了。”
“当年我母亲把我的玉佩给你，如今你还带在身上吗？”
“自然是带着，我片刻不曾离身。”
沈绿绮忽然挣扎起来，用力地想要推开他。
顾明熹哪里肯放手，他急急地道：“阿绮，我错了，你原谅我，我本来打算今天就要向你坦白的、啊、不是，是向你负荆请罪，我是个ฐ大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赔罪。”
好想摸一摸，可惜她生气了。
顾明熹遗憾得几乎想顿足。
沈绿绮失声惊叫。
柳氏眼疾手快，抓住了沈牧往边上一闪。
周怀悯不以为杵，神色自若地进去了。
御书房内，建元帝高高地坐在那里，竭力做出庄重肃穆的神情，但在周怀悯向他下跪叩头的时候，仍然不免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她的腮上有着海棠的颜色，眼眸里流淌着烟雨江南的春光，那一眼望了过来，似嗔非嗔，无尽宛转。
顾明熹半跪在沈绿绮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轻声道：“阿绮，我很想你，这四年来，无时不刻都在想你，你呢，有没有想起我？哪怕片刻也好。”
原本一片旖旎，硬生生地被柳氏打断了。顾ุ明熹气极，瞪着柳氏，眼睛几乎要喷火。
柳氏叫得更大声：“怎么，你还敢生气，哼，你再不规矩一点，我不把阿绮嫁给你了，我和你说……哎呦！”
柳氏惊疑不定，忙招呼给客人看座。
林群山还暗暗看了顾明熹一眼。顾明熹用眼色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站到了他的身后。林群山觉得后背的汗又下来了。
吕大姑娘首先回过神来，叹气道：“今日方知，男儿当如是，京城里那些个ฐ白脸公子们，和顾四郎比起来，简直就是百无一用，只配给他提鞋。”
林慧恍惚地道：“不，那不能，我也想为顾ุ四郎提鞋呢，哪里轮得到他们。”
很有些人害羞，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跟去，但还颇็有几个胆量惊人的，红着脸、捂着嘴、一起拥着林慧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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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说话实在太直白了，沈绿绮哭笑不得：“母亲，对人子女者，不可言其父母之过，您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哎呦，那ว样糟心的人，有什么不好说的，除了那张脸真是一无是处，亏那ว淳于氏还拿他当宝，真是眼瞎。”
沈绿绮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你这个ฐ小臭虫，那可太吓人了。”
顾明熹恋恋不舍，想要放开沈绿绮的手。
沈牧听这话就觉得大势不妙，连忙赔笑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刚刚不是说了吗，燕娘昨晚上染了风寒，这会儿是不方便，等她身上大好了，我就叫她过来给你敬茶。”
说到底，沈牧还是心疼淳于氏的，舍不得她在柳氏面前做小伏低。
九月十六，黄道吉日，宜婚嫁。
平阳候沈牧迎了他新娶的夫人柳氏过门。
一前一后，两个惨叫的声音惊天动地。
那边管事刚ธ刚爬起来，正好看见了那一幕，作为一个男ç人，他捂住了眼睛，吓得腿都软了。
“什么小娘子，可比得上你的二妹妹来得美貌？”
沈安知吓了一跳：“娘，这话可不能混说，外头的那ว些女人怎么เ能和阿绮相提并论。”
沈绿绮是那么美丽，在夜色里，她是月光倾城。风吹过来，微微地拂动她的裙ำ裾，仿佛是白色的花在月光下摇曳。
顾明熹慢慢地走近了。
顾弘韬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但熟悉如顾ุ明熹，却听出了那ว其中的无法言说的悲哀。这是父亲最大程度的示弱了。
“所以，长生，你要跟我回去吗？”顾ุ弘韬问了这么一句，仿佛很平淡。
顾ุ太后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小混蛋，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你需记得，当日你曾欠我一个人情，如今，我就要讨回这个情了。”
“呃？”顾明熹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个，懊恼不及。
他顿ู了顿ู，看了看沈绿绮脸色，见她无动于衷，又道：“或者孙大将军家的长公子，他是年轻的，和你也般配，孙家许了五千两ä黄金的聘礼ึ，你若肯点头，孙公子已经应允了，马上将家中那八房姬ภ妾全部遣走，往后一心一意只和你过日子，端的是情深意重。”
这时间已经过了四五个月，沈牧眼见着宫里还是没有动静，终于对建元帝死了心，转而打起了别的主ว意。
沈绿绮为顾ุ明熹清理了伤口，敷了药，又轻轻地覆上了一层净洁的纱布，并不敢包扎起来，等会儿大夫过来还要看看呢。
顾明熹的衣服也被划破了，须ี得换一件，樱桃跑掉了，沈绿绮只好自己้起身去顾ุ明熹房里找了一件，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