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高大男ç人,眉眼冷峻,轮廓凌厉,周身气势仿佛一个冷硬、强势、高不可攀的神灵,一路护在她的身侧,故而一路走来,竟无人敢拦。

奥黛尔挽上耳际发丝,冷笑一声。

思考良久,她鼓着刮骨疗伤般的勇气,披上披肩,去演出厅找他了。

她没敢像以前那样修饰自己,倒不是自信得觉得自己不需要装扮了,而是害怕埃里克的视线在她的身上驻留。她成了一个忐忑的矛盾体,既怕他被自己的美貌吸引,又怕他不被自己的美貌吸引。怀揣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她推开演出厅的大门,拖着长长的披肩,走到เ乐池边上。

女仆本想留แ下来监督他,因为ฦ那ว名记者的发言对奥黛尔十分重要,但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仿佛有人长年累月的生病,她闻着胸ถ口发闷,实在不敢久待,又见加斯ั顿相貌英俊,举止端正,不像是一个会乱说话的人,就微笑着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一个女声就胆战心惊地响起:“加斯顿……她是谁呀?白兰芝又是谁呀……”

贵妇坚持地认为ฦ,总有一天奥黛尔会意识到女性当前的困境,公开出资帮助她。白兰芝也和她成为了长期来往的笔友,知道了她叫安娜·阿德莱德。

这一天,白兰芝刚刚拆开安娜的来信,就听到练舞室那ว边传来一波高过一波的喧哗。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恨不能ม立马翻身躲到床底下去,之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亲眼看见她抡着木棒,把那帮无赖打得抱头鼠窜。她怎么เ会出现在这里?她究竟是人是鬼,是山林古堡的精怪,还是他噩梦的具象化?

一时间,加斯ั顿冷汗如瀑,手脚๐冰凉,额๩角、腹部隐隐作痛起来,重新回味了一遍白兰芝的暴打。他忍不住捂着肚子,神色崩溃地低吼道:“白兰芝,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都成这样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狠毒!”

……

这是加斯ั顿这辈子见过的最离奇、最恐怖的场景,柔弱美丽的少女,身上还萦绕着初春花卉一般的清香,却拿着一根比她胳膊还粗的木棍,把几个膀大腰圆的无຀赖打得鬼哭狼嚎。无赖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但白兰芝身姿纤细又灵活,脚尖像装了一个陀螺般,无论无຀赖怎么扑腾都抓不到,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明明她的鬓角、前襟已๐湿透了,但她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追着无赖是又踹又踢又捶。

“废话少说,雇主只交代了划伤她的脸,可没说能ม拿她身上的东西。”

“你不拿就不拿,别ี来管老子。她身上那些金银珠宝老子要定了,都别ี跟老子抢!”

他始终维持着要与她握手的姿ู势,轻笑着说:“白兰芝小姐,你好。”见她不回话,他也不尴尬,反而更加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我叫加斯顿·韦伯。你放心,我不是记者,你不必如此戒备我。”

他这么เ说,白兰芝非但没有放下戒备,反而更加警觉:“不是记者并不能ม证明你是个好人,韦伯先生。”

林德顿时尴尬不已,嗫嚅半天随手指了一条。跟钻๵石相比,珍珠算什么。可笑她刚刚还防着白兰芝借了不还。

白兰芝没有怀疑ທ,穿戴整齐后就匆匆赶去了会客厅。她到的时候,里面似乎起了冲突,争执声此起彼伏:

进入演出厅,他刚在前排落座,就高声催促着女高音上台。引他落座的仆妇不由翻了个白眼。他看见后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果然是‘小’剧ຕ院,连仆妇都像乡野妇人一样粗鄙无礼!”

有几个教养极好的乐评人,尽管没有说话,位子却都尽量选得离这位子爵先生远了一些。

不对,她为什么要管他怎么想。

心里是这么想,上台之前,她还是像做贼一样在眼角、双颊涂ิ上粉色的脂粉,直到看不出原本的脸色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