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息看着他笑：“今天来得很早，表扬你。”
“口头表扬就完事儿了？”裴崇远过去，站在他旁้边洗手，“没诚意啊。”
“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
他学着春节时裴崇远的样子，对还躺在那里的人说：“我只是其中ณ一个。”
“他们各自有家这事儿彻底在我面前捅破之后，也懒得伪装ณ了，”蒋息笑着抽烟，“我爸让我跟他走，我妈让我跟她走，结果俩人大打出手，一个ฐ花瓶砸过来，他俩没怎么样，砸到了我身上。”
蒋息说：“很可笑啊，那时候都争我，是因为多个孩子能多分家里的财产，后来他们爸妈都不让我进门，我就成了他们恨不得立刻甩掉的拖油瓶。我可不就是野种么，野种能有什么教养呢？我就是花着他们的钱还骂他们的狗杂种，忘恩负义，不懂感恩。”
“别啊，”蒋息轻笑着说，“我真不住了，要不搞得好像我欠了你多少似的，每次见面吵着吵着就得给我来这么一下，我可真是欠您太多了。”
他拉着裴崇远走，结果突然被他爸把两人拉开了。
蒋息“哦”了一声，没说话。
“到เ时候跟我一起回去？”裴崇远说，“把你自己放这儿，我这心里就有点儿不得劲。”
裴崇远给助理打了个电å话，问了一下近期的行程安排，然后又给蒋息发了条信息，让对方下了飞机给他发个能ม收到快递的地址，说是有礼物送他。
新年礼物。
孔寻可太了解裴崇远了，他们俩认识多少年了，这人从来没跟谁认真过。
最开始孔寻以为蒋息也就是图个新鲜有趣，跟裴崇远玩一玩，哪知道，年轻孩子是真经不住撩，一下就动了真格的。
他回过头，仰视着蒋息说：“小息，我之ใ前说过，我愿意守护你的理想主义，但现实就是这样的。不过好在，这种事不用你去做，我来安排，咱们总得有个人走出理想主义，才能ม把日子过好。”
蒋息低头看着裴崇远，半天说不出话来。
裴崇远说：“还记得这首歌吗？”
蒋息笑了：“那天下大雪。”
这就好比，征服了丛林之王，谁还要去猎捕小白兔？
“今天我可真是冤。”裴崇远无奈地笑着解释，“我往那儿一站，他自己过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无非就是解释刚ธ刚接电话的人是他一同事。
蒋息一脸冷漠地把手机关机，睡觉了。
“是吗？那是谁前天半夜给我发信息，说想我？”
蒋息红了耳朵，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垂着眼睛喝那杯裴崇远给他点的蜂蜜柚子茶。
寂静漆黑的宿舍，只有蒋息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屏幕发出幽暗的光。
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增加着，就像他的心跳，像他的爱。
裴崇远是第一个对他这么说的。
“我特别吗？”蒋息问。
“现在不至于。”蒋息说，“不过，你比我先老，等你老了，我也这么เ给你擦。”
这本来应该是一句动人的情话，蒋息说得真心实意，裴崇远听着却有些不知如何应答。
他路过了已经准备锁门的宿舍楼ä，路过了被雪掩埋的秋千，路过了鲜ຒ有人去的后山，然后路过校门，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
车里，有个ฐ男人在抽烟。
这个时间，烧烤城生意红火，不少人在等位。
蒋息看了一圈，不太想等。
蒋息觉得这是爱。
“晚上跟我走？”裴崇远捏了捏蒋息的手。
【小息，实在对不起，堵车堵得厉害，我还得一会儿。】
蒋息的心彻底落下去，失望像千斤重担压在他心上，根本挥散不去。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了“情人”这个词。
裴崇远知道，蒋息是个ฐ聪明人，否认是没用的。
裴崇远从来不怕自己้的情人走心，不走心是他的失败，说明他没有魅力。
不过，他也从来都相信，所谓的走心，不过是一时而已，贪欢纵yu总有到เ头的时候，新鲜感过去了，就该找下一个了。
蒋息被那吻和这话同时刺激了身体和精神，脚尖都绷直了，半天没说话。
“好了，你先这么趴会儿，等药膏干一干再起来。”裴崇远看了眼时间，“我去把粥盛出来给你晾着，待会儿好直接吃。”
蒋息猛地用力，将裴崇远拉回了黑暗中ณ。
裴崇远一愣，两人在被黑暗遮掩的世界目光相撞，蒋息不怕死似的，生生把人从台阶上拉回平地，站在雪里冲动地接吻。
他不敢看了，不敢想了，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
蒋息闭着眼，抿着嘴，眉头始终紧锁着。
蒋息还没到大门口就看见裴崇远站在车边抽烟，且不说那停在大学校园门口过分惹眼的车，就说那男人，优越的身段、品味非凡的精英式打扮，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蒋息远远的就开始盯着裴崇远看，看着那人在冬天清冷的日光下吞吐着烟雾，觉得心尖像是有猫在轻轻地挠。
对方不是一次两次故意犯规，都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谁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