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有这么高尚的想法了，怎么เ能够容忍自己被她黑得那ว么厉害呢？他觉得自己受了很重的内伤，想要吐血。
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每次逼近她就看她眼底露着凶光，防范警惕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静了静，踱着步子到自己的转椅前坐下。
“她当时选的是服从调剂，本来非艺术类专业里面还有很多是可以调整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今年报传媒的人特别多，就连英语和对外汉语专业都满了，所以……非艺术类填报不上。”
付亦歆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任姐，你还有别的办法是不是？”
“……”他没好意思笑，往心里憋着，脸上淡淡，“你说对了一半，是把伞，不过是反光伞。”
她“哦”了声，“干什么用的？”
“来之前我一直在想她比较适合什么样的造型，我现你的设想也与我有差异。”
“你说的没错，我在化妆时也比较犹豫，她是一个看到下半张脸却让人联想不到上半张脸的模特，但我并不是说她长得突兀，而是她五官搭配上的细小差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艳。”
金西山看着她衣摆下面两条白晃晃的修长大腿，不觉眼神烫，当初他在车站初见她时，她穿紧身长裤ไ，腿型和臀型都十分漂亮，他便看着能当腿模，现在没了太多的遮挡，露着肌肤的本色，更加刺人眼球。
“付少有眼福了……”他移开眼神，情不自禁嘀咕了一句。
咳咳……金胖子赶紧止住脑子里的邪思，满脸堆笑朝着对面的褚ຘ茫茫伸出手：“那ว个，茫茫啊，咱们能不能换成酒呢？都是成年人了，别喝那ว些不香不臭的东西。”
她大囧，感情这帮人喝的东西又香又臭啊，这是个什么เ味儿呢，只好陪笑说：“不好意思金哥，我不会喝酒。”
他皱了眉，却没有将手抽出。视线微微偏过，看到她鼻翼处沁出的细汗，猜想她疼得厉害。
待冲洗完毕，小刘“呀”的一声，说：“你这个ฐ水泡这么大，要是平时不小心刮擦破了很有可能感染的，我给你用注射空针把血泡液吸出来！”
她看马帆一眼，对方聚精会神地听她讲，她又絮絮叨叨讲下去，还带着一种十分古怪的自嘲意味：“其实我爸开了个餐馆，前几年收入还行，政府搞规划把餐馆给征收了，这钱被我爸他一个哥们借走了，那人还没还钱就病死了，我家又不好去要债，弄得现在家里穷得根本揭不开锅。”
马帆决计没有想到这么惨的故事竟然生在眼前的人身上，她搓了搓手，叹了口气：“其实可以申请贷款的，还有什么，助学基金，国家补贴，打个电话跟家人商量一下，没准一个心软就让你继续读下去了。”
付亦歆微微偏头，小声道：“不是我的，昨天刚从杜陵的车库里面挑的，是不是挺娘气的？”
“哦，难怪。”金西山的笑里带着几分同情，付老爷子为了让他出国进修什么企业管理，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没办法，老爷子把他车给扣了，付亦歆又把那点私房钱拿出来拍微电影开经模特纪公司，一时半会是没钱弄辆好车的。“这车跟您气质不符啊，哈哈。”
副导演挑了挑眉，想说姑娘你知道得真是太少了，真是太天真了，出于客气，觉得还是委婉些好：“既然你来面试，把帘ຈ撩起来吧，我看看你的脸型。”
角落里的付亦歆勾了勾唇，在助理背后的转椅里悄悄抬起头，他看着褚茫茫绷着的唇角，小姑娘装ณ得挺自然，把前额的头全部收在手心里，猛地往上一扯——
四年了呢……
几乎是相同的场景，不同的是，这次她是面试别人，那回是被人面试。
“还成吧，下个ฐ月就不是实习期了，工资也涨上去了。”
“那个……你弟弟八月底开学，家里钱不多……”
茫茫心头一凛，语调顿ู时冷淡下来：“爸，我这头刚刚ธ安顿着，用钱的地方还挺多。”
“你刚刚工作钱还是省着点花吧，你弟弟不能不读书，实在不行就让艾艾先别ี上初三了。”说到เ最后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让她不寒而栗。
“好，我知道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应对了几句挂下电å话，泄了气般瘫坐在床上。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要挟非亲生的女儿，想想还真是可笑得很。
但是褚艾艾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情分非同一般，跟亲妹妹没有任何区别ี，眼看她马上就要上初三了，这是冲刺中考的关键一年，凭什么เ让她放弃。
褚ຘ茫茫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五点多起来抹桌子拖地，一直干到九点多早点卖了个差ๆ不多，她收拾了大盆子碟子碗筷进厨房。
“茫茫！”
突然被人叫住，她背脊一挺转过身去，看见来者竟然有种脚底软的感觉。
“你一个即将学习表演和新闻的大学生，放弃这么好的培训机会，整天端盘子刷็碗是图什么？晋级资深服务员？”
她目光软软地看着付亦歆，从他的面上扫到了隐隐的薄怒，有些焦躁不安，还带几分讥讽，更有一些她无法一眼看穿的情感。她仰起头，不逊地盯着他看，这种自小养尊处优的男人哪里懂得她的苦楚，他永远都不需要担心弟弟妹妹的学业，永远都不用担心家里的用钱，永远都没有认清自己้现状的觉悟。
付亦歆被她的眼神一触，竟然莫名地感到不自然，他是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