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凌晨，徐观回到住处，点开了杨果的朋友圈。
最近一条是昨天晚上更新า的，暖色调的浴ภ室里，女人纤长的手指间拢着一团细密的泡沫，支出六个圆乎乎的角，像一片丑而简陋的雪花。
她想，少年当此，风光真是殊绝。
后来杨果再见到徐观，他站在阴暗潮湿的小巷中央，路灯惨白里依旧镇定自如。
他离开之后，露出这一块儿颜色较浅的地面，与旁้边被油污浸染过的地方有一点微弱的差别ี。
杨果站在原地，静静抽完一支烟，走到垃圾堆，一颗一颗把散落在外摔坏的草莓捡回了盒子里。
第4章
接下来的一周，杨果没再去找徐观，倒不是因为那晚的不愉快，只是她又开始忙工作了。
预约前往新西兰的客户即将出发的时候，出了些问题，原本要全程陪同的薛欣老家遇上急事，来找杨果请假，小姑娘说着说着话，眼眶都红了，杨果自然只能ม放她回家。
薛欣走了，程鹏要守店，这样一来，就得她亲自去新西兰进行陪同了。
这种方แ式其实一开始是从杨果在澳洲的个人业务发展出来的，小众高端旅๓行定制，可全程陪同，送精心制作的vlog，针对想要出国游，但又不想跟大型旅游团，也不会英语的群体。店里虽然发展出了无需陪同的线路和方案，但总有不差钱又爱热闹的主儿要求这一款。
这回去新西兰的是三个ฐ人，一对度蜜月的新า婚夫妇，以及一个男ç生。杨果上午提前四个小时就到了机场，没想到เ三人到得比她更早ຉ，兴奋感显而易见。
他们进了贵宾等待厅，杨果又将策划捋了一遍，同时询问他们是否需要调整。
夫妇中的女生叫孟媛，长得很可爱，开始说自己第一次出国，不会英语很害怕，她老公是个胖胖的男ç生，全身上下挂着名牌潮牌，将老婆抱进怀里哄着，新婚的甜蜜展露无遗。
剩下那个男生在一边嫌弃地看着他们，“姐，差ๆ不多别装了啊，我鸡皮疙瘩都要抖落了！”
孟媛暗自翻个白眼，继续嗲声嗲â气跟老公撒娇，男生受不了了，拉着杨果去买咖啡。
他们买的晚班机，高大的落地窗外，夜幕笼罩着停机坪上的数十架飞机，静静闪着红色的灯光。男ç生帮杨果付款，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孟川。”
杨果看客户资料时就知道了，见面时四人也互相介绍过，但她还是伸出手握住他的，说：“你好，杨果。这一周多多指教了。”
为避免尴尬，她首先开启话题：“你也是第一次出国旅๓游？”
孟川ษ一撇嘴，极为ฦ不屑地开口：“当然不是，你们店员不是看过我们的护照吗，可都盖满一本儿的戳换了一本了。可别听我姐瞎说了，她就喜欢在男ç人面前装柔弱，当我不知道她以前在欧洲酒吧蹦迪的时候呢。”
杨果有些呆滞，不太明白这操作是什么意思：“……那他们都结婚了，你姐夫连这也不知道吗？”
孟川说：“我姐把这憨憨牢牢掌控于股掌，撒点小谎给自己造人设这种事，简直信手拈来。不过他俩感情好也是真的，要不是我就这会儿学校比较闲，我才不愿意跟他们出来当电灯泡呢，还好姐夫也是个懒โ的，找了私家团，我就要求说来个妹子……”
一打开话头，孟川ษ就停不下来了，在他抖落出自家祖宗三代的底细之前，杨果打断道：“咖啡来了。”
要坐长途飞机，她穿得很休闲，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露出耳廓上一排亮闪闪的钻石耳钉。
孟川ษ思维跳脱，突然问：“姐，打耳骨痛不？”
这就叫上姐了，杨果翘起二郎腿，一手拿着咖啡往后一坐，“不痛。你多大？”
“我2๐2了。”孟川眼睛亮亮的，身体往前倾，“姐你多大？”
杨果微笑：“我1้8。”
“嗨！”孟川一拍大腿，“我就搞不懂你们女人了，年龄这么重要啊？我就喜欢比我大的，小姑娘，幼稚。”
杨果没忍住，嗤笑出声，众所周知，同龄的男ç女之ใ间，大部ຖ分情况下都是女生更为成熟ງ的。她问：“交过女朋友没有？你就知道女生幼稚了。”
“当然交过。”孟川ษ双手掠过两侧头发，做个ฐ了潇洒帅气的姿ู势，“我这么帅，学校里追我的人可都能ม一路排到渤海ร湾去。”
接着他又问：“那姐交过男ç朋友吗？”
杨果笑而不语。
此时距离起飞尚早，孟川一张小嘴儿叭叭个ฐ不停，杨果这回出来忘记带书，就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毕竟陪客户，也算是工作的一部ຖ分。
孟川这人倒没有很多年轻人的坏习惯，跟她聊天时手机一直放包里，看都不带看一眼，他问杨果：“姐，你是不是抽烟？”
杨果挑眉：“怎么？”
“你拿护照时我看见烟盒儿了。”
杨果伸了个懒腰，说：“进都进来了，还想来一根儿？”
孟川这才意识到北京机场早ຉ就关闭了室内吸烟区，懊恼地一拍脑แ门儿，“唉，这禁烟令可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