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秋翻了个身面对着背后的人,他熟睡时不设防,卸下了顾家才子的面具,此刻才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十九岁少年。
手抚上顾月晟的脸,芮秋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鼻梁最后到嘴唇,芮秋心中酸涩,她本是抱着报答他的心又到他房里与他共赴云雨,只是到了现在,芮秋看不透自己的心了,是为了回报吗?还是为了自己的那点不舍。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芮秋走过去跪在他身边,环住他的手臂,挤在自己双乳之间,小声说,
开了荤的顾月晟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连上书房的时间都少了许多,每日早早ຉ就传晚膳,仿佛吃饭是头等最重要的事情。
可芮秋心里明镜似的,他哪是想用膳,他根本是想用膳之ใ后赶紧把她拐到床上去。她哪会让他得逞,那ว日在床上被他逼得哭喊的记忆还叫她心有余悸,每次都找借口溜走。
芮秋手脚利落地跳了下来,刚落地就被顾月晟拽住,一贯温和的声音变得不稳,
“你怎么就这般跳下来了,腿如何?”
顾月晟这个色胚,趁着她说话把嘴张开的功夫又把舌头伸进来舔她,芮秋是真的喘不上气了,
“唔唔唔”
“给她送去。”
高鸣答应了一声,正要去取,又被主子给叫停,
“我想要她。”
这是什么意思?
芮秋趁那婆子转身驾车的工夫,翻身就上了马车。
嚯。
是个ฐ女子。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发梢上还源源不断ษ地滚落着水珠,手里的匕首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一双盯着他的眼眸也是湿漉漉的。
芮秋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去听旁边那婶子说话,想得到顾月晟更多消息,连卖糕点的小贩递过来的桂花糕都忘了接,
“姑娘?姑娘!”
芮秋回过神,匆匆接过来朝小贩道谢,闷头往家里走。
一直到晚上芮秋做什么เ都心不在焉,忍不住挂怀那人的病。
怎么会病了?还是那样的重病。
芮秋越想越不安,几乎ๆ是坐立难安。若是她不知道顾月晟的病还好,她或许明天就启程去京城了,可偏偏叫她知道了,她如何能一走了之。现在离开,或许永远,永远都见不到了。
金陵的冬天极少下雪,只有湿冷的风和更加湿冷的雨,隔壁的那ว户人家在吃晚饭,稚童的笑声,女子轻声细语的叮嘱声,男子略低沉的嗓音和碗筷的碰撞声一齐涌入芮秋的耳朵,芮秋最怕这种声音,那是市井间的烟火气,是几个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是芮秋多少年来最慕艳的温情。
她也曾短暂的拥有过。
在顾月晟身上。
可惜她将他亲手推开了。
与顾月晟荒谬的故事里,他是想留แ住鸟儿的树,而她却是一期一会迁徙的雁。那只雁时至今日终于承认,她是恋慕那棵树的。
芮秋头脑不清醒了,缓过神她竟已๐站在了顾月晟屋顶,望着熟悉的院景有些踌躇。
她不知道她抱着怎样的心态,她明明不应该来的,骗了顾月晟她如何有资格再来见他。
只是悄悄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她轻松地跳进顾月晟的后院,轻轻将窗户开了一条缝,拿眼睛瞟了一圈,房里只有端正地躺在床上的顾月晟,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芮秋放下心,顺着窗子翻进了她熟ງ悉的房间。
她环顾了房里的模样,摆设一分没改,与她走时无甚差别,变了的只有那人,顾月晟躺在那张雕花的大床上,只有浅浅的呼吸,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芮秋是临时起意到了顾ุ家,如今真正看了顾月晟的模样,心都揪了起来,站在他床边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想帮他掖掖被角,却猛然被抓住了手,芮秋惊得一抖,立刻抬头看去,撞进了顾月晟一双晦涩不明的眼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月晟的嗓音沙哑,一字一句的质问着她。
芮秋没料到他会醒来,慌忙起身要走,被顾月晟死死攥住了手,不知他病中怎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一时间竟挣也挣不开。
“不许走。”
“我我听说你病了,所以所以”芮秋急于脱身,“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顾月晟等了这么久就是在赌这么เ一天,又岂会放过她。芮秋心里念着顾月晟是个病人不敢对他用药,更不肯拿武功伤他,顾ุ月晟了然,动作更加放肆,将她拖到床上,压在身下,芮秋躲避不及,反应过来立刻๑开始挣扎,语气也重了些,
“顾月晟,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月晟的眼神深不见底,看得芮秋心慌,她的手被顾月晟攥着压在头顶ะ,握着她手腕的力气逐渐加大,握得芮秋生疼,她听见顾月晟问她,
“你到底有没有真心?”
他在生气。
一句话几乎卸了芮秋所有的力气,眼前的少年应是恨透她了,她这么เ可恶的人,一走了之后又来招惹他。
她有什么เ真心?
顾月晟很少有这样的攻击情绪,芮秋欲言又止的表情在他眼里也变成她新的骗局,骗了财又骗了他的心,她真是个ฐ彻头彻尾的骗子,可他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