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掀开营帐门帘,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桓温轻轻走入,只见秦安歌伏在桌案上,呼吸均匀,已๐然进入梦乡。手中还握着一只毛笔,砚台上剩ທ了些刚刚ธ磨好的墨汁,似乎她是打算书写些什么。

见到秦安歌后,桓温终于稍稍心安,室内岑寂无声,却笼着一阵静谧安宁,仿佛只要有她在,即便外面已经天塌地陷,他也丝毫不为所惧。

“你还记得你离开龙溪镇前,家妹曾修书一封约你见面吧?”郗超突然提及此事,令秦安歌心中有几分诧异和不好的预感。

正是在与郗๹道茂约见的途中,桓温才遭遇袭击,差点就丢â了性命,而且她与桓温的关系也急转直下,被认为是姜ä家派来的奸细,意图谋害桓温,这盆脏水就这样泼在她身上,即使到了现在,府中还是有诸多人对她不甚友好,依旧认为她的身份有疑。

看来,桓温是特意来寻她的,秦安歌满脑疑惑,这来的贵客是何人啊,为何桓温偏偏要让自己也见此人呢?难道此人她也认识?

出了小院,需要绕过一段长长的石子小路,才能走到桓温的书房,此时时辰还早,又是下雨天,路上并无什么เ人,所以桓温搂着秦安歌,举止亲密的共用一把伞,倒也自在不少。

“阿~欠~”尧景昱打了个ฐ大大的喷嚏,他揉着鼻头,换了个姿势蹲着,偷偷瞟了眼两旁的守卫,道:“这毡帐的颜色我甚是不喜,你叫你们管事过来,我与他说道说道。”

“别ี废话。”一个皮肤黝黑,四肢粗短的匈奴守卫冷冷喝到เ。

刘ถ潜见一女子,竟有如此气魄,心中俱是有些诧异,方才他那一记重击,乃ี是拼尽了全部力道,夹带着多年的恨意一齐汇聚于手中ณ,这威力之大即便是个健壮男子都难以招架,她区区一女流之辈,竟有这般武艺,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好功夫。”他坦然称赞道。

“婉缨不敢想,但知道必定是艰险无比,因此大人不必为了婉缨,去这般冒险,婉缨……”

“不必多言了。”桓温迅速打断她的絮絮叨叨,将握着她手腕的手向下滑了点,顺ิ势便握住了她的手心,并往自己那边轻轻一带,面前的人儿身体前倾,不由得也靠近了些。

再看桓温,倒是一脸平静,许是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造成了些许拥堵,他才懒洋洋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散去。

兵卒也开始催促驻足围观的百姓离开,不一会儿,街道又恢复往日຅繁华而通畅的样子。

“师妹的信师傅看了。”郗超温情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和缓道:“师傅思量了好几日຅,本想亲自给你回信,但想着还是不放心,便派我亲自前来,一是送信,二是在关键之时,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递到秦安歌手中。

没有不好,只是……画ฑ面太美好,秦安歌又禁不住脑补起来……

想到这里,更加气馁不已,正犹豫是否就别跳了,还不如将他们早ຉ已准备好的嘲讽一一接纳,大家都干脆省事。

不远处,突然传来悠悠琴声,大家循声而望,发现桓温竟亲自抚琴弹奏。他的琴技自然是好的,只是很少拿到台面上显耀,况且,以他的容貌气韵,就已经令无຀数女子魂牵梦绕了,若再偶尔露出这精湛的才艺,恐怕这些女子要为他跳江了。

☆、负责

若秦安歌进入书房,岂不是坐实了她是以色侍人的传言了么?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该辞了这门差事,于是驾轻就熟地,又一次来到了桓温的居处。

“拿来我尝尝。”

……

秦安歌暗暗腹诽:人说酒醉吐真言,可他却是个口是心非的,难道他这辈子都要这般戴着虚伪的面具过活么,不成,今个儿她偏要治治他这怪癖。

“可是昨晚,大人明明说喜欢甜食,还说最爱的便是这桂花糕。”秦安歌理直气壮道。

趁着月色,秦安歌偷偷溜进了桓温的居室。向她这类级别的门客,不经召见是无法面见家主的,所以她只好趁着没人躲进他的居室,等他晚上回来休息时,便可见上一面了。

她的计划自认为□□无缝,可是天不遂人愿,在桓温房中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

桓温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并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帕子,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出声道:“擦擦吧,快成花猫了。”

秦安歌对着水缸中水的倒影,依稀看见自己脸上沾上了点点黑灰,定是方才生火时不小心弄上的。

秦安歌望着桓温,眼中泪水突然无法抑制地流下。

我是你青梅竹马的女子,秦安歌啊!她在心里默念,却无法对他说出半个字。

“信与不信,又何必急于一时。”

秦安歌点点头,马车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一丝朦胧暧昧,彼此默默不语,却又暗流涌动,在眼波流转间,此起彼伏。

只是,桓温千里迢迢来接她回府,按理该相谈甚欢才是啊。

“家主,您这又是怎么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