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地牢里,只有阿镜隐忍的呼吸声,以及水晶碰到石头,发出的细微的叮叮声响。
但要小心不碰到雷石,又要开锁,难度极高,很快地,汗从阿镜的额头渗出,让她的容颜看来越发润泽鲜明。
灵崆见这一招失效,擎起爪子打量了会儿,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因为我今晚上用力过度,所以发挥不出来了。”
张春瞪着灵崆,突然一巴๒掌挥了过去:“死猫,叫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别想来套近乎!”
乍ๅ看过去,就像是一整片的乌云,但是细看,却能看出那乌云之中ณ,还有东西在涌动。
阿镜被这妖异的场景惊呆了,突然肩头一沉,是灵崆跳了上来,催促说:“你还不走,等着成为瞿如的口中食吗?”
如果不是因为方才跟狸讙交战过,只看着这少年现身的话,大家一定会以为是什么花神妖仙之类。
原先因被讙叼走了一个同伴,剩下的几个ฐ女孩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有两个几乎要晕过去。
她年纪小,不懂那些窜动的东西名为ฦ何物,却本能地觉着呕心。
其实,之所以被张家选中为童养媳的原因,除了八字之外,还因为阿镜长的美。
阿镜道:“也许……不过,如果要变成他那样杀人如麻冷酷绝情的话,那还是罢了。”
“你究竟没那么狠心。”灵崆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又问:“对了,上次弹琴的那个,你为何会说他是你的仇人?”
阿镜的眼前,蓦地出现那道自桃林中走来的人影,她忙一摇头:“按理说,我绝对不会在这里见到他……他跟我和兰璃君不一样,人家本是正经的上仙来的。而且那夜太慌乱仓促,我并没仔细看清楚他的脸,就像是幻觉……可是那琴声偏偏像是他所弹。”
“你和兰璃君又是怎么样?”
“我……我是神陨了,兰璃,”阿镜磨了磨牙,声音里透出了一股难以消เ灭的恨意,“兰璃是被人所害。”
——兰璃君同王母身边的女仙水湄彼此有情,本约好了要结成仙侣,只求王母许可便能去月老那里结成姻缘。可不知为何,事到临头水湄突然反悔,主动要求去明玦帝君的帝宫之中ณ做侍姬,谁不知道明玦帝君风流成性,当了侍姬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兰璃君沉郁了一段日子,终究不解缘故,只是每天借酒浇愁。
阿镜先前虽然曾一度警告他要留神水湄,但看他如今抑郁沉闷,却实在不忍责怪。
她看不过眼,便道:“这样算什么?不明不白的,你为ฦ何不当面问问她是什么原因,死也死的明白。”
她因太过急怒,一时忘了自己้对于“死”的忌讳。
兰璃道:“我问过的,她只说她喜欢的是帝君。”
阿镜匪夷所思:“难道之ใ前跟你卿卿我我的时候不是真的?又怎么เ半道喜欢上帝君了?她叫水湄,可也不至于这样水性杨花。”
兰璃笑了笑,摇头说:“喂,再说下去,可就失了你情天宫主ว的身份了。”
“去他妈的身份。”阿镜拂袖离去。
当初就是觉着背后说水湄的“坏话”,会有失身份,所以明明看出水湄有些不对劲,却没有苦劝兰璃君。
虽然阿镜知道,但凡是耽于爱欲之中,犹如飞蛾扑火,完全是当局者迷的状态,别人说什么只怕也没有用。
但她仍觉着自己没有尽一个ฐ“诤友”的义务,兰璃落得如此,也有她的责任。
可是起初的义愤填膺过后,转念一想,兰璃君跟水湄如此干净利落分了,倒也不失为ฦ一件好事。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嘛,谁能保证兰璃以后不会遇上更好的?在阿镜看来,情天之ใ中,连最低级的仙婢都比水湄强上百倍。
就在阿镜思忖着该为兰璃君物色一个更好的仙侣之ใ时,九重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兰璃君在约见水湄的时候,突然“兽性大发”,意图强暴。
幸而被巡逻天官及时发现,天官拦阻之ใ下,竟发现兰璃君身上竟散发出浓烈的魔气。
兰璃狂怒之下连伤了十数位仙官,还几乎杀了水湄。
危急之时,幸而明玦帝君及时赶到,祭真雷诀,将魔气击溃,但兰璃仙体也因而受损。
当阿镜赶到เ之时,只来得及见了兰璃最后一面。
她痛心彻骨,无法相信,冲破天官阻挠,上前将兰璃抱住。
“兰璃!”阿镜望着怀中的少年,心里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
那个银发白衣,面若好女的兰璃君,躺在她的怀中。
樱红的嘴角带着血渍,双眼中水光闪烁,他凝望着阿镜,用尽全力叫道:“镜主……”
阿镜抚着他的脸,试图以元力救护,但就像是面对一个充满了裂痕的水晶之体,再多的元息充入,却都会从无数的裂痕里渗出来,丝毫也于事无补。
她只能命令似的恶狠狠地说:“不许有事!”
兰璃君微微一笑。
他留给阿镜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才是最顽愚的那个。”
阿镜当时不解他为何会说这句。
后来想了无数次,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