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别打了!”
徐锦融也下了马,奔来拉人,贺昭不管不顾,方แ才不妨被楚辛反手时打中一记,眼睛也红了一边,现下直打得拳头发麻,打得楚辛口鼻流血,毫无还手之力。
上次划出的那道,是在那堰头一路逃来的小兵坠楼ä之后。一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偏生临死前还留他一手臊,紧接着还跟过来一个崔彦祁。
皱眉看着血沿着苍白的手臂流下,年轻人没有太多的表情。红色的液ຂ体流过其他大小刀口,横竖不一,俱是早前右手握刀自行划出,又逐一愈合过的旧刀痕。
“你怎的不点灯?”
“懒得点了——啊”
端详了元坤帝神色一会,徐锦融似笑非笑:“皇上看来真是喜欢那个北狄小女,”
皇帝ຓ面色一干,就听她再道:“臣没有想要整日打杀。只是觉得,若我们歇兵停火,北狄便也不会俯首称臣、献上美人。”
“其实什么类型都是会讨人喜欢的,”她又说,“你比我明白。”
逼仄的空间里再一声轻笑,贺昭向前凑去,距她很近:“我这样的类型,也讨人喜欢了?”
进了浴池,地方比马车里便于施展,少不了一番亲昵欢爱。但徐锦融跟还没睡醒一般,贺昭试探着,哪怕控制不好重了些,她闷哼几下,也不见多说什么。
他终于叹口气:“锦融,看着我,宝贝。”
她转身:“你怎么在这儿?”今儿上午本该是宛王来的,但迟迟未到。
贺昭走上来,与她并肩同行:“父王禀过唤我替他,才耽搁了一会。”
贺昭有一刻๑没有表情,但很快也笑了,还是那般,仿佛漫不经心,与平时无异:“随时。”
平京城一处繁华街巷,此时火光晃动,人头围聚,嗡嗡议论,攒动不止。一圈制ๆ衣执剑的捕快围在道中,隔开一家客栈前的路面。
而他絮叨很久也没见回应,停下来顺ิ着徐锦融忽然凝住的目光看去,正见贺昭窄腰阔背,高大颀长的一身,一杆银枪在手,偶尔无意绷起手臂,精壮的肌线便随之鼓起,顿时皱眉不悦:“贺昭,好好地脱什么衣裳,去穿回来。”
贺昭抬眉,道了声是,便去拾衣裳,动作缓慢。
马倌拾起地上一块马蹄铁,翻看一下,在地上开始找了起来:“此马蹄铁脱落,失了前蹄。这地上再找找,或许可见松动的掌钉。”
受了伤的北狄队员让人扶出围场,似乎伤得不轻,口鼻流血,面带擦伤,他的马折了前腿,尚在不断嘶鸣,口吐白沫,喘气不止。
宛王但笑不语,引她进屋:“还有你平京几个ฐ老同窗,都跟我一块来看你在这偏远靖州可还适应。”
踏入室中,几位同窗从席间起来,互相招呼,贺昭也在里面。徐锦融坐到宛王身侧给她留出的位置,与贺昭一人之隔。
粗硬的眉毛,挺拔的鼻梁骨,绷实的颌线,下巴斧劈一样硬挺,透着纱布望进眼前的黑暗里,似乎真的在四目对视,“……嗯。”
在一个谁都不知她在的地方,做什么都没有后果,只留在这里不带出去,想想就不免刺激。
他低头含住一边乳珠,唇舌扫过饱满挺实的胸脯,耳中如愿听到忽然紧促的呼吸声。
她的手顺ิ着健硕的肌肉滑下,铁指尖端的凉凉触感,在身上栗起一片。
“烧酒,烧鸡,火盆,咱有吗?”
掌柜应了一声,上来擦桌子:“客官骑马来的?马儿可要照ั拂一下?”
她有点恼火,但还在勉力控制着自己:“我赢过的!你全忘了吗?我赢过程印、赢过赵卓轩、赢过姜毅、赢过贺昭!”
黄老将军有些尴尬地眨巴๒几下眼,徐锦融此时顿了一下,他想赶紧安抚下徒弟,可徐锦融好似忽然更生气了:“你觉得我只是巧合?走运?”
徐锦融从枢密院丞赵大人府中书房走出,心情比起前几日,舒畅ม了不少。
她跟赵大人商量了火枪制造和配备之事,因制造不易,且恐遇上枪膛或部件障碍而发生事故,目前只能在她的监管下小批量造枪并逐一测试。
徐锦融怒喝,身侧长剑已然出鞘:“你竟敢轻薄我?”
贺昭仍处在短暂的出神状态,除了双目圆睁,看着与平时没多大不同,徐锦融得用力刹住脚尖才能忍住不要冲上去揍他:“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以为ฦ我现在这样,就能让你任意轻薄吗?”
“我果真该惭愧才是,”徐锦融说道,笑了一笑,拿起席前酒杯,“本想来随意散散心的,没想到打扰了这里的兴致,吴公子,我不请自来,就先干为ฦ敬吧。”
吴六连道不敢,赶忙叫来一个家仆吩咐几句,几声清脆铃响,斜侧里声乐再起,一队身着碧色轻纱的舞姬鱼贯而出。
徐锦融愣了愣,脸上出现短暂的赧然,但仍然凝望着他,又上前一步。
“……这是我们俩,自与其他人不同。”
雅乐终结。
徐锦融双手拿起旁边大鼓鼓槌,在这一片寂然里垂响那只朱红大鼓,由疏至密,轰然不绝,节奏极强的有力鼓点,瞬时填满了这日头西下之时的四面八方。
仿佛有有形的声浪扑面而来,气海被自己亲手捶下的鼓点瞬时打乱,耳中嗡的一声,徐锦融瞬时懵了一下。
但手中不能停,却惊觉似乎忘了那已经重复多年的鼓点,所幸手上的记忆比脑แ子要快,在这短暂的空白里,鼓点已๐攀至高峰,再徐徐减缓,方一锤定音。
耳鸣声犹未断绝。徐锦融甚至没能听清那边礼官的高声念诵,抬手去触鼻下,回手回来,看着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