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沁是自小跟在皇甫靖身边的书童,亦是他极为信任之人,然同身强力壮的皇甫靖不同的是,温如沁却常年面容惨白,温和孱弱,就连相貌,也是偏向女儿家些。
“在下温如沁,见过容姑娘。”声音也并不五大三粗。
容七那时候坐在大红凤攆里还曾天真地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玄凌终要好好待她。
殊不知,这不过是玄凌念在她将死份上,最后留给她一点暧昧的肖想罢了。
说罢,竟还诡异地冲她眨了眨眼。
容七响亮的“哎”了声,接过茶壶的手却细细颤抖着,所幸这满室新贵,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容宝金将她的脸转向镜子,一眼便瞧见镜子里比方才明显艳丽了不少的自己。
“你本就没有花容月貌之资,那便更该多花心思在打扮上头,若不然,还想在家中倚仗着爹爹做个老丫头?”
“七七。”
容七从来要的也不多,有一人长伴于身边便足够。
容宝金脸上适时漾上一层红晕。
赵华裳脸色更黑,“哼”了一声,拉紧了缰绳,马儿高呼一声踢了下前蹄一溜烟跑到了前头,语气不耐:
“咱们若是再不开始,天怕都要黑了!”
皇甫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方才动作有多暧昧的,他这人本就粗枝大叶,哪里有女儿家的万千心思,只当赵华裳๙是真的惜时日苦短,于是赶紧上了马,朝着容宝金道:
“咱们也该走了!你且抓紧手中缰绳,万不可随意丢开。”
容宝金乖巧地嗯一声。
一边的容七把赵华裳的心思看在眼里,暗自嘲笑一句这赵家小姐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此明明张胆地摆了脸色让人难堪,哪里像她二姐,若是耍了什么小心思,都乃隐于表面。
就比如方才吧,她二姐在家中不说力大如男ç,但徒手上马的力气还是有的。
怪只怪她二姐套路太深,那赵华裳๙只得默默跺脚๐咯。
离别之ใ际,皇甫靖终于记起了同行的人,复而脸色灿烂朝着他们道:
“如沁,你且等我先去过过干瘾,我稍后便来。”
轮椅上的温如沁脸色平和未见一丝怒气:“我不打紧。”
吁——地一声,再无后顾之忧的皇甫靖紧了缰绳,马儿立马肆意狂奔,用力之大,在这牧场上溅起滚滚沙尘。
只一瞬间,已然跑出约十米远,皇甫靖肌肉紧实,神采风扬,只留下个ฐ潇洒至极的背影。
好一个马上儿郎!
真不愧出身自武将世家,容七揉拳磨掌,盯着方才早已选好的一匹骏马跃跃欲试。
这时却看容宝金巧笑嫣然:“七七,温公子脚上不方便,你便陪他在这马场四处走走,瞧瞧这大好风光。”
容七:
温如沁忙摆摆手:“如沁双腿有疾故不能ม上马,但七七姑娘却行,不用管我。”
“这是哪里的话,温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七七平日里便不爱这些闹腾东西,若是平常见了马都要吓地掉泪了,你便莫再勉强,七七,过来——”
容七把耳朵凑过去,容宝金在她耳边警告道:
“玄凌因着路上有事,来地要稍晚些,你便在这候着,若是瞧见人来了就给我好生伺候着,郑重地道个歉。你可明白?”
容七疯狂点头:“明白明白明白!”
容宝金看一眼一旁的温如沁又道:“还有,这温公子你也得好生陪着,皇甫靖日日带着他在身边足见温如沁在他心中地位,你若是这边给我捅了个什么เ篓子,看我不把你那点破事告诉爹爹,届时罚你一月禁足。”
得嘞,长姐如母,她容家老大不在家,那便是二姐如母,母上大人的话不得不从,容七只好狗腿子似得点点头表示应允。
容宝金满意地一蹬腿,这边马儿已经得令缓步跑起来,微风拂过她一袭艳丽纱裙,如墨青丝浮荡或随风四散或柔顺贴在面颊๐,柔美地引人遐想。
“七七姑娘,你若是不介意,不远处有个ฐ小亭可稍事歇息。”温如沁道。
“只是要稍微麻烦你一下,一路推着我前行。”
容七看看头顶湛蓝的天,又瞧瞧温如沁鲜少外出而面泛苍白的模样,道:
“哎,如此好天气,就算没得马骑,在这草地上晒晒太阳拔拔草也是惬意的。”
说罢,她就地坐下,随手拾了一捧泛着水光的嫩草,手下动作三两下,一简雅嫩绿的草环已经编好。
往温如沁头上一戴,尺寸正好。
容七满意拍拍手:“嗯,不错不错,这样也不怕晒着你。”
温如沁怔了一下,摸摸那ว还沾着晨露的花环会心一笑:“七七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容七坦白从宽:“非也非也,这乃是我唯一会的一件,你若是叫我给你编个更好看些的,我就没法了。”
她说罢,看温如沁如鲠ຖ在喉噎了下,又嘿嘿嘿大笑出声,伸长了腿在草地上,一下一下摆动着,俨然一副一个人也能玩地很好的模样。
容七又回过头来瞧瞧温如沁盖了层薄毯的双腿,不好意思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