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本来有团团云块，这时都已散开，冷冷的下弦月，和着闪耀的星光，使得石台上的厮杀，看起来更是露骨，利ำ刃和利刃相碰的机会多了起来──这是很自然的，因为人少了，碰到เ人体的机会自然也少了。
他们绝无法分辨自己้人和敌人，就算平时再熟悉的熟人，这时一定也无法认得出对方是什么人。谁能认得出从额到颊๐，有一道裂口，正在冒血的一个人是谁？谁又能认出一个头皮被削去了一大半，血珠在他头脸上不断洒落的人是谁？谁又能认出一个肌肉全都变成扭曲的人是谁？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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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我才道：“我要暂时停一下，是为了可以喘几口气。”
白素道：“我也是。”
我的呼吸已不再那么急促：“这……这片，简直是儿童不宜到了极点。”
白素很少用那么强烈的语气说话：“这片的导演，简直……
简直……”
在“简直”之ใ下，自然不会是什么赞扬溢美之ใ词，但白素一直温雅过人，不是很善于运用这一类的名词，所以变得说不下去。
我则ท不然，立时接了上去：“简直是心理变态之极的血腥狂魔。”
白素吁了一口气：“那也不至于这么เ严重，只是……实在太过分了一些。”
我苦笑了一下：“可是，也真能震人心弦。”
白素道：“是啊，看得人气也喘不过来。”
我过去斟了两杯酒，递给了白素一杯，我则ท喝了大大的一口：“哥老会，外帮，鹰煞ย帮，看来你说对了，是在争夺一段有金块的江流，那个哥老会的刀手，年纪轻得不象话，看起来，像是只有十五岁。”
白素道：“当然不止十五岁了，导演为ฦ什么选他？”
我摇头：“那怎么知道，我平时很少看电影，这年轻的演员叫什么เ名字？演技真好，稚气和杀气，竟然在他的表情上，有那么怪异的结合！”
白素道：“我也很少看电影，不过问问就可以知道，小宝或许就知道。””我大摇其手：“这种片，怎么เ能给小宝看。”
白素笑了一下：“你不是一向观念开放的？什么เ时候也变得保守了？”
我立时道：“在看了这样血腥的大厮杀之后。”
白素沉吟着：“是谁送这盒录像带来的？要我们看的目的是什么？”
我道：“是啊，我又不写影评──这片，看来是超级大制作，打听一下，不会是难事，托小郭好了。”
白素笑了起来：“这样的小事去麻烦郭大侦探？”
白素勉强笑了一下，又深深吸一口气，看她的样，像是要充分地作好心理准备，以迎接等一会来自银幕上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她这种神情，有点好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自己同样也在深深吸气，在作好心理准备，谁知道那个ฐ“心理变态嗜血大狂魔”的导演，又会再弄出什么样令人震撼而吃不消的场面来。
我们互望了一眼，我道：“好，决斗场面开始了！”
白素咕哝了一下：“奇怪，刚才两ä个人，只报所属帮会，不报他们的名字。”
我道：“名字？他们的名字有什么เ意义？他们虽然是人，可是实际上和他们手的刀，没有分别，他们是所属帮会的刀。”
白素า仍然不去开启按钮，虽然她已伸出了手去，可是有点犹豫不决：“你不觉得，仅存的两个人，面目之间，颇有相似之处？”
我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白素的意思，“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是编剧ຕ，一定不会用那么老套的情节：父或是兄弟，投入了不同的帮会，命运安排他们互相残杀──”我用力一挥手：
“这样的情节，太残旧了，这个导演既然能拍出这样的场面来，就不会采用这种陈旧的情节。”
白素低声反对：“陈旧ງ的情节，正是人类生活的常见部分。”
我应声道：“对，他们是两兄弟，弟弟在决斗不得已杀了哥哥有年轻的妻，又有幼儿，弟弟感到เ内疚，尽力照顾嫂和侄儿，不竟年轻的寡嫂爱上了弟弟，侄儿长大了，又投了相反的阵营，杀了叔叔，言情艺伦埋武侠大悲剧ຕ。”
我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白素仍然十分冷静：“一点也不够复杂，实际上，人类的生活，比你刚ธ才编的那ว个故事复杂多了。”
我摊了摊手：“何必争下去？只要看下去，就知道怎样了。”
白素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按了掣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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