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条件反射,桓微握着金钗对着他便是一道。玉映雪堆的一张脸,夏中发艳一般,就这样艳生生闯入他眼中,谢沂心间一乱,闪着金阳光辉的钗尖刹那间已๐刺向他命门。
“别动!”
谢沂反手扣住金钗,另一只手揽过她,一搏一拉之下,她像只受伤的小兽物猝然撞在他心上,四目相对,她一双清泠水澈的眸子蕴满了恨意,看清是他,倒是一怔。
“多谢郎君。”
桓微被灌了好几口水,本就是一口气强撑着。她脱力地瘫在他胸ถ口,长发乱湿,容色如纸,灵眸沐水绝艳,红唇娇็艳如滴,如同志怪奇谈里勾人嬿好的莲花妖,美得摄人心魄。
她眼睛无力地合上,终于放心地昏迷过去。灼热的呼吸携着如兰香气徐徐萦在他颈窝。谢沂眸中添了一分暗色,于天空地静中,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原来重来一世,他仍旧会为这个ฐ冷心冷情的女人动心。
谢沂缓缓、缓缓地拥紧她,寻至她白皙柔嫩的耳垂后一点胭脂ฦ色小痣,音色暗哑,“皎皎,你不是说,若有来生,再也不要遇上我么เ。”
金光粼粼的水面上,漂浮的血沫叫夕阳一照ั,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章旧ງ梦
谢沂其实做过一个梦。
梦很长,也很苦。梦里他负着夺人之妻的恶名娶了怀中ณ的女郎,却终其一生,也未能ม得到她的心。
她百般好,只是不爱他。
她心里早已๐住了一个人,将所有的少女娇羞都给了那ว人。和他之ใ间,则永远隔着家族对立。瑍儿的出生原本挽回了一点他们相敬如冰的关系,可她父兄的相继离世,瑍儿的夭折,桓氏的篡逆,终是将二人越推越远。
梦的尽处,是她端过鸩酒,来替她兄长送他上路。他愿意以死成全她,却不愿签那和离书。她便平静地代他签字刻๑印。尔后,从袖中ณ抽出金簪,决绝而艳烈地自杀了。
一句留给他的话都没有。
“怎么还有血?”
庾澄的惊叫声将他从记忆中拉回,谢沂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心已๐叫她划破了。不独如此,她握着金钗ู的那ว只手亦是满满的血迹。他抱着人蹚水上岸,淡淡道:“水底有鱼钩,想是不小心划上了。”脱下外服裹住昏死的佳人,视线寸寸扫过她手心的血,心底却渐渐疑惑起来。
哪里来的这些血?
他从不曾记得有这些血!
一众郎君争相恐后地围来,看他怀中雨浥红蕖的模样,尔后齐齐倒抽了口冷气——雪莹修容,艳色如滴,虽是昏睡之ใ中,却足可遥想醒时的端艳。整个建康城也找不出这般绝色的女郎了。
采绿、采蓝二人此时也被救了上来,看清女郎叫个男人抱在怀里,几乎晕了过去。采绿道,“我们是桓大司马府的家奴,承蒙郎君大恩,不胜感激!劳烦郎君帮人帮到底,送我们回府罢!”
庾澄惊道:“这可奇了,怎会是桓家表妹?”
是十一妹妹还是十二妹妹啊……
他觑了眼王湛,见他神色冷漠毫无反应,恍然而悟,“原来是十二娘,那可真是姻缘前定!恭喜恭喜!”
同行的几位世家子弟亦是知晓桓公当日议婚事,纷纷看着谢沂笑得歆羡。
桓氏势重,拥荆益二州遥制朝廷,当初ม欲以次女许婚时便允诺将江夏重镇许给谢氏,却被谢夫人婉拒。如今女郎的身子都被他看过抱过了,这桩婚事十有八九能成。
年逾弱冠便能出任方镇,兼有美人为妻。不管是对于家族还是个人都是桩极好的婚事。
谢沂眼眸沉淡如水,却只看着王湛,对方微笑依旧,一幅置身事外的冷漠疏离。他容色一沉,抱过桓微便登了车。一众郎君目送牛车驶离纷乱ກ的河岸,无不艳羡。王湛淡笑着合拢一把绸面竹骨的聚骨扇,“桓十二娘倒真是个ฐ美人。仪简有福。”
……
桓府坐落于王公贵族聚集的青溪里。沉香为梁,金银为牖;亭台楼阁,屋舍华美。渐被深蓝填满的天幕下,有如匍匐着的一头巨兽。
桓公名泌,选尚庐陵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荆州刺史、大司马,赐爵南郡公。桓公妻妾不睦,十年前出镇荆州,带走了爱妾沈氏同几个孩子。因此京城的桓府只住着长公主同桓公的妾室及余下的儿女。
“今日之事有劳谢郎君。妾已嘱人备好茶酒衣物,还请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