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她强势,自己可怜巴巴,其实她直都在被自己欺负。
谁付出的,谁就注定要受苦。
伤在胸口,三分入肉,已๐经见骨,所幸没伤着要害。帐中点着牛油灯,元襄盘腿坐着同十几个军官喝酒,光着膀子,纱布包裹的伤口隐隐渗血,兴头正酣,崔林秀刚跨进去便给两个军官捉住:“你小子得意啊?又来传旨?”
崔林秀差点跌个跟头,拂了拂袖子施施然,往酒桌上坐定了:“好歹也是兄弟场,我当然是来给几位践行啊。”
这两人要往块凑,她个丫鬟能ม怎么เ办?除了把门望风管好身边的嘴真没什么เ办法。
房中仍然是浓郁๗的香气,气儿比先前时淡了些,元襄道:“她下午做了什么?”
身体被撕裂似的疼,她两条腿哆哆嗦嗦抖的止不住,嘴皮子也打颤,指甲猛的掐紧ู,将他胳ฑ膊抓出血来。
元襄停下来,打量她表情:“舒服?”
她直了腰起身上去,从袖中伸出自己的匕首来,对着贾后的脸拔开,贾后吓的嘴唇哆嗦。
“你敢杀我……”
她还经常担忧,如果阿襄年纪大了,娶了媳妇分家出去过他家户的日子,留着自己个人要怎么办。
她其实有点单亲妈妈那种心态,没丈夫个ฐ人孤独,全部感情寄托在儿子身上,如果儿子长大了,她就会寂寞害怕。
元佶抹着眼泪:“皇上宅心仁厚深明大义,不听谗信邪,真正大智若愚,绝不会受人挑拨,让任何人冤屈。今日我只相信皇上,恳请皇上为ฦ我作主,太子已经去了,皇上难道还要任由á别人欺辱屠戮他的妻儿吗……”
贺兰萦听这话,颇有点逢到知己的意思。
贾宓见她立刻不笑了,恭了身施礼ึ:“太子妃。”元佶冷声问道:“贾公子学问好,不如给我讲讲究竟是太孙大还是皇后大?”贾宓红了脸呐呐,元佶道:“太孙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国之有君好比天之有日,皇后是国母,好比夜空中的月亮星辰,月亮星辰再明亮,能与日争辉吗?太孙见了皇后倒是要按孝行礼,不过你是个什么身份,也能爬到太孙头上?”
看那ว贾宓还杵着,她斥责道:“还不给太孙赔罪?”
贾后沉着脸道:“皇上糊涂ิ,楼氏已经是罪人,皇上如何能ม见她。”
贺兰萦道:“太后也只是被楼家牵连,她并没有犯什么过错,她对朕有教养之ใ恩,说起来朕是该为她尽孝的。”回头就吩咐身后太监赵承:“你出宫趟,去请太后来,就说朕想她了。”
元佶拥着手炉半卧,背后靠着软枕,手边放着几卷书。素丝抹胸薄纱衣,衣袖裙摆缱绻堆覆着身体,她倒没睡,睁着眼独自出神,乌发腻云般压在身后,半披半束,光洁的显出额头以及侧脸。
除了美还是美,不但美的明白直观,而且还美的让人遐想。他看见她就想走近她,走近她就想拥抱她,拥抱她就想占有她,这乃是他心中深藏,回避不了的渴望。他心情憋闷的时候,比如现在,就想发泄给她。这几乎是种本能,就像饿了要吃饭,困了要找枕头,他的喜怒哀乐่悲伤幸福,甚至恐惧,甚至欲望,也都需要向她倾诉,向她释放。
“那皇上可有听皇后的话,将进谗言的奴才处死了吗?”
贾后不答,元佶心中了然,几乎有些发笑,接道:“我进的可不是馋言,我进的是金玉良言呢娘娘。娘娘太小看皇上了,咱们皇上虽然不够聪明,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却分的清的,不然这么年也不会只听娘娘的话,娘娘说什么他便是什么เ。可惜娘娘不该下手太狠,当初杀了楼氏,又杀了楚王,大张旗鼓的,把咱们皇上吓的躲床底下去了几天不敢上朝,现而今连太子也死了,陛下还是吓怕了吧,怎么娘娘哄不住了吗?这么年工ื夫可白做了。”
过了不久ื何林回来了,笑道:“估摸着病的不轻,奴婢都没见到人呢。”
贾后便很不高兴:“这叫什么话。”
庾纯皱了眉,半晌点头:๘“姑娘想的周详,是我疏忽了。”
下午时间,贺兰玉的房间便被清理的空空荡荡没有丝气息,元佶又指挥着两个杂役将窗子底下的几株香气腾腾的海ร棠砍了,种上无香无味的灌木。然后她跪在贺兰玉的床前,细心的替他擦着脸,又是梳头,喂汤,喂药。他的指甲â长出来点,元佶替他个ฐ指头个ฐ指头的修剪ຘ干净。
元佶是怎么เ说都不对,既无法劝她走,也无法替贺兰玉说话,只得轻轻拽了谢玖:“淑媛有孕在身,还是先去休息,我陪太子妃。”
谢玖无奈,只得扶了婢女下去。
元佶看她面红耳赤憋笑憋的艰难,不解道:“怎么了?”面带疑ທ惑跟着出去。
元襄光着膀子,露着白身板细长小腰,没羞没臊跪在主殿外阶下,膝盖下跪着张墨字纸,两ä手捧了束柳树条子,冲着殿门清声叫:“殿下,我错了,你打我吧!”东宫众随侍围观,丫头们都看他,指点嬉笑不已。
元佶提着风灯出门,对上元襄墨绿的猫儿眼,黑暗中ณ幽幽的亮,然后是元襄整个人,神出鬼没的立在外面不声不响动不动,诡异的有点吓人了。她骇道:“我伺候太子,你怎么เ还不睡,在这里着干什么?”
元襄红嘴唇张合吐了两个ฐ字:“等你。”
元襄像条大猫搂她腰,将她抱了满怀,脸埋在她胸ถ口不动,还是言不发。他身上有股风尘里来的汗味,少年的味道阳光,然而软软的又仿佛很脆弱,元佶很久没有遇到他这个动作了。
她直觉得这孩子傻二傻二的,直杠杠的根筋,心里从来不藏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