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反问,“苏嬷嬷这话说得奇怪,宫里来的旨意?宫里有什么旨意?”
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苏嬷嬷结结实实地哑巴了会儿,原本昨晚上的气还憋在心口,这下雪上加霜,下巴微抬,“自然是纳侧妃……”
她最怕他不高兴。以前她还敢不自量力地冲上去一通乱哄,现在一想到他的重重戒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起身的意思,心渐沉。
朔风眉心轻蹙一瞬,默然片刻๑,道:“王妃,恕朔风冒犯。殿下这段时间诸事缠身,那日听说您身体不适,特意抽空过来。”
顿了顿,“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白月心一身茶白襦裙,淡雅的颜色将沉静性子衬托得越发明显,娇娇羞羞的,像朵被人细心呵护的小白花。
不等她自己开口,旁边有人抢白,声音带着调笑意味,“月心可不能再跟着我们胡闹了。”
苏嬷嬷担心,刚好撞见朔风从外面回来,便将人拦下,“朔风,殿下这两天可是身体不适。”
朔风如实摇摇头。
连同她亲近的日子都是算好的。
也是,他怎么เ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望眼欲穿,终于看到长长的夹道里亮起了一豆灯光。
那灯光微弱,在风中飘摇,但总算是见到เ人了。
+洁党勿入;
+本文架空,勿考据;
第7๕章
入夜之后,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没有风,寒气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低沉沉地往下压。屋檐院中已经垫上厚厚一层,在裹缠着凛冽寒气的苍茫夜色里泛着莹莹冷光。
寮房外石灯静静亮着,成了这寒夜之中的唯一一点温暖。
流萤将房门关上,转过身,一双眼通红。
“小姐……”声音哽咽。
晏梨脱下斗篷放在桌上,闻声回头,看见流萤那强忍着泪的样子,心中ณ暗自叹气,面上却浅浅笑着,“没事。”
她不安慰自己还好,一见她到现在还笑着说没事,流萤的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哪里没事?怎么เ可能没事?
她家小姐那么喜欢殿下,现在冒着豁出命的危险也要离开王府,怎么可能没事?!
为了能跟殿下在一起,甚至跟老爷闹翻。纵使贤妃娘娘百般刁难,府里府外的人冷嘲热讽,也从来没有想要退缩的人,现在……走到这一步,心里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而她,天天陪在她身边,竟然一直都毫无察觉。
她说想来安国寺尝尝这里的斋饭,自己้便信以为真。
一路上还兴冲冲的。
就想着,两ä个人这是要重归于好了。自从那日从宫里回来之后,她家小姐就跟殿下之ใ间不太对劲。
谁知道,她们到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去见青云大师。
当听到她家小姐说想要离开这里的话的时候,她就站在她身边,那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忘了。
而后面的话,更叫她心惊胆战。
流萤看向她手里的拿着的荷包,一想到那ว里面装的什么,像是喘不过气来,痛哭出声。
哭得太伤心,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
看着她这样,晏梨心里也难受。流萤跟她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在这上京城中,她跟萧天凌一样,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况且,现在只剩她了。
晏梨走过去抱住流萤,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作为当事人,晏梨反而比较冷静。
她原以为迈出这一步会很艰难,可是自己还是做到เ了。
这叫她心情有些轻快。
也许这世间还有不少自以为会很艰难,但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中ณ那ว样严重的事情。
比如,忘掉萧天凌。
夜色沉沉。
寺庙里不比在家,没有炭盆,夜色天冷,晏梨拉着流萤一起睡。
自从出嫁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睡。
一躺下,晏梨看着身边的人,忽然就想起以前在漠北的日子。大家围着篝火一起吃肉喝酒,载歌载舞,困了就以天为盖地为席。
她,流萤,还有大哥二哥,经常会躺在一起看星星。
草原上的星星特别特别亮,特别特别低,好像伸手就可以摘下来。
“也不知道漠北今天有没有下雪。”晏梨喃喃。
流萤刚ธ刚哭得太厉害,还没完全缓过来,抽了抽,有些忿忿,“漠北就算不下雪,也比这儿好看。”
晏梨被她这赌气的话逗笑,“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可能刚好就是化雪的时候。”
听她说起这个,流萤蓦然沉默。
半晌,流萤声音压得极低问:“小姐,我们真的要这么走吗?不能让殿下写和离书吗?”
晏梨默了片刻。
“就这么走吧。”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可以叫她彻底断了念想。
而且,现在对于他来说,是何其重要。
在纳侧妃的时候给正妃写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