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素英的到来，使我的情绪稍微安顿ู了下来，接下来我把刚生的事与她说了，她瞪着眼睛，半天没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她说：“你打算咋办？”我摇摇头，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她。她见我没有主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慰我，要我先把心放宽。事情已经走到เ这步路了，也就意味着我没有回头路可走，我咬着嘴唇说：“我不要孩子了。”素英没说话，走出去给郝经理打了个电话，简单地把生的事与他说了，叫他立刻๑过来一趟。郝经理急匆匆地开车来了，刚进来就要送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我不去。他说：“就是把孩子做掉的话，也必须得使你的身体状况一切正常才行。再说，八个月的孩子已经完全成型了，这也是一条生命。”他把“生命”二字吐得很重，我犟不过他们，还是去了医院。哪知道刚进医院的大门，我的腹部开始隐隐作痛，检查的程序还没有完成，可不该出生的小生命却在医院里诞生了。是个女儿，由于是早ຉ产，身子一点都不圆润。孩子躺在我的身边，望着她的小脸蛋，一切酸楚只往我怀里钻，使我欲哭无泪。女儿出世了，她本不应该来到เ这世界上，可她毕竟来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我也就没有剥夺她生存的权力，否则，就太残忍了。这是不是孽？我已经无法回答自己้了。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基于她今后的命运将是如何，我不敢去想，真的不敢去往坏处想。自己遭受罪孽没什么，可孩子是无辜的，她不应该一生下来就遭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但事实摆在面前，她也就不得不与我一起共同面对这无情的现实。回想自己近几年来在感情生活上所走过的路，我心里的确有说不出的痛楚，过去越想把自己้的事想得美好，可现实就令我越伤感。世界到底有没有真情存在，使我不得不显露出凡俗的想法来怀疑人世间所有的真情，也许是自己颓败的情绪在作祟，才导致我无法为自己再能找到เ一个支撑起情感的支点来说服自己้不想这些东西，这是残酷的现实给了我要再去追问这些理由的必要了。在感情的生活上错误地牺牲了自己，我此时才觉得这比什么都不值，因为我生命的意义主ว要是靠情感来注释，当自己的情感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磨难时，我就是再怎么เ坚强的人也很难面对眼前的现实。人若只有身体而没有思想和灵魂该多好，可这些想法实在是不着边际了。我又想起了素英所说过的那句话：这世界ศ只有强盗和骗子是真的。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地抓住了肮脏世界的本质，仿佛让我把一辈子所要感受的人际道理全领悟了。华台中真不是个ฐ东西，逃避责任的人也不可能ม算个东西，但我站在他目前的这个ฐ位置时，我却理解他的行为。他在我与他太太之间作出选择的时候，他肯定会站在她那边去，因为巨เ大的物质诱惑比他求取生存的愿望还要强烈。他爱我，是句假话，他不可能对我有什么诚信，只有当不诚信成为不合算的事，也许诚信才会成为他的自觉。在这复杂的大千世界里，道德是非常无力的东西，只有利益才是硬道理。我相信我不是被他欺骗的第一人，他这人并不是无情无义，而是会利用感情来达到เ他的目的，这比没情没义的人更阴险，更狠毒。现在，我生命的意义已经彻底被改变了，有了另外的一种意义，也就是在我换上母亲的身份后，我才从做母亲的责任里体会到了这种生命的特别意义。为ฦ女儿而活着就必须承受一切，这也许就是做母亲的所谓千秋情怀。现除了孩子外，我不把世界抱任何希望，更不会抱任何的幻想，不是我没有力量来正视世界，而是我没有能力来看透和改变世界。放下身边的一切也就是瓦解了自己的任何念想，只有这样，也许才能彻底消除我先在的那些对于美好东西的欲望，从以前的思想而转行另外的一个思想时空，仿佛才真正地现我的一切苦难都是上天早安排好了的，来得是那么เ的自然和合理，这不需要什么เ逻辑来说明正确与不正确，没必要。有生命，就有缺陷，生命本来就不会有什么เ完整，我不能再用自己้短暂而有限的生命去与永恒的世界ศ作无谓的折腾和抨击。人所谓的生与死的过程，是一场游戏，是零到零的游戏，是从开始的没有而走向终结的没有的一个ฐ过程。人生最高的境界也就是没有境界，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是的，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人生经历的每个ฐ阶段实际上就是刻划着属于我们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不要刻๑意地去爱去恨，更不能以一种粗砺的眼光和漠然的神情对待自己้的人生。这是世界改变了我，是现实改变了我。人生没有痛苦，所谓的痛苦只是我们因对生活的态度不同而产生与之相应的心灵负担。聪明是智商，高明是智慧。因为我以后是为自己้活着，是为ฦ女儿而活着，所以我必须得把现实的事想通，想不通也得扭曲自己而想通它。世界不可能因我的想不通而不存在，它是因我能ม放下所有的想不通才精彩。以一种平和的态度和恬然的心情去面对那ว些层出不穷的烦恼的冲击，就能ม从简单的人生态度里现世界与我一样简单。在世界的磨难面前，我的心灵为之轻颤和悸动，这是现实，我不否认，也不回避。也否认不了，回避不了。换个角度，仔细一想，其实这些就是我对另一种新意生活的注释和创น造。有了这些精神的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