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一天上午，郝经理要我与他去趟海ร口，说我以前联系上的关于收买海口一家针织厂的事现在有些眉目了。他说这事若真能成的话，我们厂往后就可以赚上一大笔钱，到时我就是头等功臣。至于功臣我不敢当，但只要为ฦ自己厂里做了点实事，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与他去了，他开车，我坐他的车。我虽然去过这家针织厂两ä次了，当时郝经理去了我老家没回来，但都是我一人去的，可到目前为止，我照ั样对它具体的位置还是比较模糊，不像郝经理，在海口市里转就像在咱厂里转悠一样自如，毕竟是在海ร南长大的人，自然就对海口的大街小巷十分熟ງ悉。到了海口，天正下着雨，看见椰子树摇动得很厉害，我才感觉到天地间刮着不小的海ร风。我心里想，千万别起台风，我们今天回不去海恁倒没什么，只怕延误了航班，怕华台中ณ他下面的一个ฐ公司的经贸团今天下午赶不到海南来就是大事哩。华总这次不亲自来，他这个月已经来海恁两次了，与工ื作上没什么关系，是专程看我来的，海南这边除了我没人知道他的行踪。自从华台中给我买下“山霞的澎湖湾”后，在过后的时间里，又与我们厂做了好几次买卖，我粗算了一下，从一开始到เ现在，我们厂与他公司的交易额快接近两个亿了，这的确是了不起的数字。雨下大了，地面上的雨水越来越多，像是从海里漫上来的海水把街道覆盖了，车轮拍击地面的积水声我能清楚地听见。天空黑沉沉的，除了乌ไ云外什么也看不见。道路的前方起了水雾，能见度很低，只有十字路口的交通指示灯光格外的明亮。这时，在我们右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像常东山，只见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正往里坐上去。郝经理说：“是他吗？”我说：“是他，我看清了，赶过去！”我们把车开在了出租车的旁้边，我大声地叫了句“常东山！”由á于风雨太大，再加上来往的汽车太多了，他显然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径直地上了出租车向前开去。我要郝经理跟着那辆车，把眼睛盯紧点，千万要追上它。追了一段路，我们拐进了一条小街道，现那辆出租车已经停下了，我不管正下着雨，急匆匆地跳下车向出租车跑过去。车里只有司机一人了，是位阿妹，正在数钱，我问她刚载的客人哪去了，她说他刚ธ下车，换了辆车往回走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主街道，穿行的车辆像流水一样。看来没法找到他了，遗憾的是我不能ม把龙哥与阿萍他们要找他的事转告给他了。唉，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针织厂出来时，我们接到了厂里的电话，由于天气的原因，华台中下面的那ว个经贸团今天不来海ร南了。我心想：“事一不顺，不称心的事就跟着来。”郝经理倒是没什么，坐在车上笑呵呵地说：“做十件事只要有一半如意就不错了，若把这针织厂拿了下来，其它不顺的事就算不了什么。”我想了想，有道理。我要他今天下午就把我们与针织厂联系的结果向总经理汇报，尽快采取方แ案把这事定下来。到了厂里后，他直接找总经理去了，我却来到了素า英所呆的接待科。素英现在已经是接待科的副科长了，是从我们老家回来后刚提拔的。我走进她的办公室，她正在制订一份接待计划表，我一坐下来就把我今天在海口见到เ常东山的事跟她说了。她感到เ奇怪，说：“他在海口？”我没做声，点点头。她说：“不对吧？他昨天还在郑州哩。”我真怀疑她不是跟我说话。难道是我看花了眼睛？不会吧？这下让我自己也开始不相信自己了。我说：“你咋知道他昨天在郑州？”她把手机掏出来，摁着按键翻开通话记录，然后递给我看。我看了，是用郑州的一部座机电å话打给素英的。我问素英：“常东山给你说了什么？”她说常东山打算在老家呆一段时间，可能的话他还会来海南。这些话我不关心，我说：“阿萍与姓龙的找他的事你告诉他没有？”素英摇摇头说：“没有，我给忘了。”我有些生气，说：“这么大的事你也忘？真是的。现在能ม联系上他不？”她还是摇摇头。我站起来说了句“你呀”就往外走，素英在我背后说：“他很急，没说上几句话就把电å话挂断了。”我转过身说：“以后有他的消息，就把那事告诉他，叫他小心点。”我出去了，心里却还在纳闷，今天看见的那人难道不是常东山？不想这事吧我做不到，可想了却又想不明白，心里堵着，莫名其妙地堵着。
延误了一天行程的台湾经贸团来到了我们海恁。说是团，其实没几个人，包括团长也只有五个ฐ人。团长是个年轻人，看样子三十岁左右，他会说话，一举一动很有风度，一看他就是个干大事的人。通过接触，我总算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原来他却是华台中的儿子。我若不知道他的背景，我对他倒没什么特别的在意，可知道了他是华台中的公子，我心里却感到很不自在了，别扭。想想今后我将要面临ภ与他之间的那层微妙的关系，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里倒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