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连琚儿也不可以！”
“王爷又拿臣妾开心！”撒娇似的推搡了慕毓冲一下，又重新舀了一勺药喂他喝下，“王爷曾向臣妾许诺，自己不是那楚霸王，也定不让臣妾成为ฦ虞姬。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慕毓冲微微挑眉，迎上庞馨薇灵动的眼眸，“想起什么了？不妨直说。”
“王爷，你知道吗？臣妾小时候最爱吃那城南月老祠附近的豆沙糕！”庞馨薇自顾自地回忆着幼时的时光，像是故意在慕毓冲面前说笑，“每次哥哥出门，臣妾都会要她带一大包回来。可是那ว个老婆婆每日只做五十包，多一包也不肯做。记得有一日，哥哥去的晚了，并没有买到เ豆沙糕。臣妾在家里盼了整整一日，结果却见他空着一双手回来了，当时就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爹和娘怎么哄都没用，最后你猜怎么着？竟是哥哥亲自卷起袖子，给我做了几块！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会做什么เ糕点呢？那ว几块豆沙糕，松松垮垮的，味道还不对。可是……也不知怎么的，我当时居然止住了眼泪，还把豆沙糕都吃光了。王爷你说……”
庞馨薇抬起眼眸，却见慕毓冲已经靠在软枕上睡着了。脸上的笑意尽褪，扑闪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泪光。他越来越虚弱，整日里多半都是睡着的，就连多说几句话都会觉得疲惫。从前，他虽不喜言谈，却总是一连好几个时辰都陪着她。或是处理军务，或是练字作画，而她就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刺๐绣，两个人并不说话，偶尔相视一笑。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他再也不能握剑，再也不能征战沙场了。
“母妃！”慕皓琚终是忍不住开口，想要上前却被慕毓德一把拉住，不解地抬起头，却见他坚定地摇摇头，“十八叔，为ฦ什么？”
“琚儿，不是十八叔有私心，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慕毓德的凤眸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你母妃爱你父王至深，也许……也许这是她所剩不多的陪伴了。别去打扰他们好吗？”
“请旨废妃？”曾凝好笑地挑起眉，哈哈大笑起来，“你敢吗？皇上根本不重视你这个闲散王爷，既不比九章亲王手握重兵，又不如摄政王得皇上信任，你凭什么เ同皇上请旨废妃？就算你请旨ຈ废妃，我爹位居右相，皇上暂且还要倚仗他，你以为ฦ皇上会同意吗？”
“曾凝，你再说一句试试！”
庞馨薇点点头，拉过莲瑶回屋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头发简单束在脑后，只插了一支木簪在鬓间。宝迦是扎西娅从吐蕃带来的侍女，虽不是掌事宫女，但也是扎西娅极为信赖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被派到九章亲王府求助庞馨薇。
“宝迦，你先别顾着哭，把娘娘的状况仔细说给我听。”庞馨薇坐在马车内，眉头深锁，“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早产？”
“小月，先让人扶你去内堂坐会吧！”庞馨薇小心地扶起李月，替她理好微微有些褶皱的裙子，“我实在放心不下，要去瞧瞧王爷，一会再来同你说话。”
“五嫂放心去便是，我不要紧的。”
“是吗？”庞馨薇冷笑一声，眼眸中仍旧ງ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算起来，本宫与摄政王也算是相识多年。从前怎么不知道摄政王是这么一副下作的脾性，竟求着人怨恨？”
“九章亲王妃，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沁芸皇后一直留心着二人的交谈，听出了庞馨薇的字字寒酸，句句带辣，不忍心再令慕毓襄受辱，转身开口，“摄政王虽是有错在先，可九章亲王身为主帅已经责罚了他。四十军棍也不是什么轻罚，皮肉之苦不见得比九章亲王少些。王妃还是少说两句吧，毕竟摄政王是真心实意地道歉。”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齐御风转身，顿ู了一下脚下的步伐，“属下的营帐很安全，公主若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晚些时候自会有人来请公主。”
“本宫知道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