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看她一脸憧憬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道:“人家秋教习十几、二十年才练了这么一手绝活,哪有你说的这么เ轻松,咱们想要绣出这样的活儿,天份勤奋缺一不可。”
“啊,那七巧一定是学得最快的,她平日里就手巧,心也巧……”八秀有些沮丧。
“瓮里装的是去年自红梅树上取下的雪水,最是轻浮,用来煮茶,没有比这更好的。”清心熟悉地摆开茶具,一边做好泡茶的准备,一边介绍,“茶叶是咱们庵后种的茶树上自产的,名儿是庵主取的,叫做一痕碧,外人是尝不到的,这些年许多夫人来求,庵主都不肯给,也只得前几日那ว位章夫人来,庵主才破例给了一两ä。”
说话间,茶已经泡好,华灼低头看时,见白瓷盏中,一汪碧水清新า可爱,茶叶似笋尖,直竖,随热气而上下腾浮,于碧水中划出一痕清流,果然不负一痕碧之ใ名,再闻其味,清香有兰桂之雅,隐约还夹杂着一丝梅花的香气。
少女眼睛一亮,似乎很想接过来,但是眼神儿瞄着秋十三娘,却不敢伸手。
秋十三娘便代她先谢了一声,然后道:“这是我的养女,随我姓秋,名唤依儿,自来就怕冷,只是我想着,她本就不是千金贵体,寒门小户的女儿,不能娇惯了她,冷惯了,自然就不冷了,于是便不许她用手炉。小姐心善,这是好的,只是莫惯坏了她。”
她忍不住,要立刻就见到父亲。
方氏轻笑一声,将她抓了回来,道:“你爹爹去府衙了,这会儿你上哪儿找他去。过来坐下,娘有话跟你说。”
虽说华灼是来看他的,但是主ว仆毕竟有别,还要阿福拖着病身子过来拜见她,让本想说几句安慰话的华灼看得眼一酸,想起上一世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顿时心里就酸疼酸疼的,再顾不得说什么เ,只喊了人将阿福扶回房去。
回秀阁的路上,走到一处无人的抱厦,华灼忽然停下脚步,将捂在怀里的手炉交给跟在身后的七巧,道:“不暖了,去换个来。”
又沉吟了片刻,想起女儿说的猫耳朵的话来,虽是童言,却也不失为一剂良药,心中ณ隐约有了想法,便又道:“刘嬷嬷,你可知荣昌堂的曾伯祖与曾伯祖母的生辰死忌是何时?”
刘嬷嬷思忖了好半天,才道:“倒是听太夫人有一次提过,曾老太爷的亲生母亲顾家夫人的生辰似乎在九月,死忌却在腊月里,只是具体时日不知。”
华灼童言童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ฐ,让华顼几乎无遐应对,好不容易一一解释清了,但听到最后一句,他才脸色一沉,神色分外严å肃。
“此事休要再提。”
刘嬷嬷忍不住又哭,她原是太夫人刘氏的陪嫁丫头,拾遗虽是后来买的,年纪也比她小许多,但两人实是投契的,平时关系极好。
“那ว二姑姑又为什么会被送入中?”
八秀眨巴着眼睛,明显没听懂华灼到底想知道什么,家中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姐难道不知道吗?这会儿又问这做什么?
七巧却笑道:“小姐才八岁,便要关心家中事么?现在学着管家,是不是早了些?”
本家再无情无义,也是一棵足以遮风挡雨的大树。
华灼将这件事利害细细思量了,终于下定决心,这次本家来人,她定要劝父亲忍一时之ใ气,即便不能与本家修好,至少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闹到两家决裂各设宗祠的地步。
是方氏的贴身大丫ฑ环三春急急领了大夫过来了。
方แ氏一听,忙站了起来,喝道:“还不都让开。”
不提方氏跟章夫人又说了什么,华灼这会儿正在给新做的香囊最后收针,才一口咬断线,蓦然听来报信的小丫头说有位章夫人来访,夫人让她去见客人,倒把她惊得从榻上跳了起来。
“怎么เ这就来了?”
刘ถ嬷嬷那里还没有准信传回来,这位章夫人居然就已经找上了门,华灼茫然了半晌,连忙让七巧和八秀帮她梳头换衣裳๙,然后急匆匆地往正厅赶去,走到เ半路,才发现刚缝好的香囊还抓在手中,一时无处可放,索就挂在了腰间。
待到了正厅,她先给方氏见礼,方氏抬手笑道:“这位是章夫人,论辈儿,你应唤一声二婶娘。”
这时章夫人已把两ä家的渊源说清了,方แ氏虽不知真假,但听得章家老爷子也曾出任过太平州州尹,心中已有了亲近之感,又听得章夫人出身崔氏,与华氏一样,同为名闻天下的豪族,便知道章家定也是不凡的,不然如何能娶到เ豪族之女,于是便顺着章夫人的话,论了论辈份,攀上了这门通家之ใ好。
华灼便侧身行礼,乖๔巧地叫了一声:“二婶娘安好。”
章夫人连忙扶她起来,仔细打量几眼,笑道:“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几分端秀,长大了必是淑媛之姿,华夫人好福气啊。”
方氏笑得合不拢嘴,道:“你太夸奖了,这孩子其实也是个任的……”正说着,忽见章亦乐่从大屏风后面探出脑袋,忙又道,“这是你章家哥哥,在家行五,你唤一声五哥哥吧。”
既ຂ然认了这一门的通家之好,世兄也就升级成了哥哥,更显得两ä家亲密。
华灼一看,可不就是那偷红梅花儿的小男ç孩儿,便又唤了一声:“五哥哥好。”
章亦乐脸色微红,大摇大摆从屏风后面转出来,走到她面前,将脖子上面的金项圈儿摘下来,往她手上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