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皇上道:“今晚翻牌子的时候,尚寝局端了个空盘子上来,梓童这是为了专宠,而想出来的新า法子?”
这语气……看来那唇角啜着的,不是微笑,而是讥讽了。
春桃撇了撇嘴,开始唠唠叨叨:“娘娘,您说的好听,这赌局一开,就有输也有赢,赢了还好,万一输了……”
我一阵头疼,撑着额头道:“若是输了,你就跟随本宫到冷宫里去罢。”
春桃点一点头,笑道:“娘娘好眼力。”
我便走向右边那扇门,但跟着进来的梅御女却极力劝阻,道:“娘娘千金之躯,怎能进入病室?万一沾染了病气,臣妾等可就罪该万死了。”
冬梅接过漆盘,春桃一一翻开,我大略看了一眼,见其中并无逾制之ใ物,遂将头点了一点。紧接着,我问过六局来人之后,将册封的时间定在了明日卯时,至于地点,就是甘泉宫正殿,甘泉殿。
商议完毕,六宫来人退下。
我的脸顿时有些烫,我当时只想着尽快处理掉那ว烫手山芋,根本没顾上让人取来一瞧,自然是宝物当前却丝毫不识。
太妃也走来瞧澄水帛,她伸手摸了摸,问道:“皇上,你把澄水帛又送还给了皇后,那你用甚么?”
娘亲看了看我的脸,压低了声音道:“以臣妾愚见,娘娘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我笑了:“既然娘说是悬而未决,那本宫还有甚么好准备的,自有皇上为了安抚军心而保下本宫。”
梅御女举起她面前的小瓷盅,起身道:“臣妾恭贺皇后娘娘身体康复,并祝娘娘永远康健。”说完,将盅内的酒一饮而尽。
我举起玛瑙荷叶杯,微笑着浅饮一口。
皇上似对此名字很满意,喃喃地又念了一遍,凑到我耳边轻唤:“梓童,陪朕一起‘前俯后继’,如何?”
我滑到他身下,伸出芊芊食指,轻按住他的嘴唇,摇头道:“皇上,臣妾今儿先教您,甚么叫作‘前戏’。”
太后伸出带了镶宝义甲的小手指,以甲â尖划过青花尊上的石榴串,道:“哀家哪里会挑这些东西,这还是前头的丁贵妃,如今的丁太贵妃留下的。”
我见调转话题成功,遂趁热打铁ກ,问道:“不知这回臣妾给太妃挑选的摆设,太妃可满意?”
我接过细瞧,只见素白的扇面上,以灰黑二色绣有小桥流水,炊烟人家,整个扇面不见一点鲜艳的色彩,恰似一副水墨山水画。我爱极这意境,大赞出声。
夏荷高高兴兴地谢过我赞赏,又出声提醒:“娘娘,咱们上次的赌约,春桃也输了呢。”
皇上龙心大悦,哈哈大笑。
我自神丝绣被中伸出胳ฑ膊,轻轻推皇上道:“皇上,今日臣妾可服侍不了您了,您还是赶紧去翻牌子罢。”
我笑道:“这有甚么好奇怪的,不论本宫是真病了,还是装病,反正都是‘病’了。只要本宫卧床不起,皇上就不可能再继续留宿甘泉宫,太后与太妃也就放心了。”
说着说着,我就笑了,看来这回装病,不止轻松了我,还轻松了太后和太妃一干人等罢。
我委屈道:“臣妾的佛经还未抄完呢。”
皇上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正当我以为他就要离去之时,却听见他出声道:“朕帮你抄罢。”
吃完,春桃拿了绣花丝帕来替我擦手,问道:“娘娘,今日邵采女出言不逊,您为ฦ何不仅不责备,倒还赏了东西给她?”
我冲她莞尔一笑,道:“本宫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