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我们是两辈人？”
“只要合得来，三辈四辈有何妨。”苟掏出一支熊猫点上，“你早该找一个洗衣做饭说话的，你大概还有所等待吧，等待年轻的？现实点好。今天我请你们吃饭，以后让嫂子弄家常饭菜招待我，还是家常饭菜对身体有好处啊！”
“你就不感到我形单影只？”
“你有事实上的一半，有你的对书艺的爱好，有感情的寄托，我真的不希望你搞什么เ专卖店。你是一位有影响的知识分子，你有勇气把牌子挂出来？”
傅副市长悄然而来，他站在小院门口，驻足欣赏不远处的把整个山峦包覆盖住的郁郁青松，深深地吸着伴有松脂香的空气。轻言慢语：“教授，你这周围绿化得这么好啊！”
“你上任的时候，这山丘上很少几棵树，你那ว几年大力绿化荒山野岭，狠抓不懈า，付出终有回报，我觉得这几年我市的气候湿润多了。这才是为政者的政绩！这里的老百姓不会忘记你。”
“你讲对了，我外祖父是宁波人，在上海当穷学徒，姥ณ姥是苏北盐城人，去上海ร纱厂当包身工。”
“宁波人聪敏，盐城出美女。难怪你聪敏美丽。”艾椿调剂着心情和气氛。
柳留梅不是对吃喝有兴趣的女人，论吃吧，早先他还是觉得妈调理的饭菜好吃，虽然家在农村的母亲整不出高档菜肴，但是母亲从自家兴的菜园里摘来的素菜就是合口味，饭米也香，是父亲在自己的稻田à整出的谷子，不施化肥，那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后来有缘吃上了老夫子烧的饭菜，竟也是风味独特，他笨手笨脚弄出来的饭菜她就是爱吃，至今柳留梅还在晚间睡不着觉有点饥肠辘辘的时候，想起若干年前的艾老夫子请她吃的最初的晚餐，那ว饭菜味道真好极了。那天他醉了，醉眼朦胧的对她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以后她再也难在别的地方吃到母亲和老夫子整治的简单而有味的饭菜了。
有味的东西往往并不需要多高档和多少佐料。感情才是真正的佐料！
“想开些，这总比染上艾滋强多了，小不幸中的大幸。不要恨和怨，怨恨伤肝伤元气。我不是给你讲了苏东坡的‘不应有恨’这句诗的内涵么เ，老苏一生受了那么多的罪，依然很坦荡，高唱‘不应有恨’，他是能够享受炼狱风光的人。”
“那样的高人能有几人？”
“老兄，这一次来能见到嫂子也就不虚此行。要是没别ี的事，明天我得拜拜了。”艾椿教授想到黄金周快到了，柳留梅是肯定要回家的，凌乱的家得收拾一下，床上的被子得透透气晒晒太阳，被单要清洗干净。艾椿不习惯把被单交给作坊洗，有回他的内衣交给洗衣房，拿回来穿在身上后，浑身痒。柳留梅有裸睡的习惯，被单是一定要自己洗的，用高级洗衣粉，用开水烫，这些程序都不能少的。
“你同林飞是凑巧碰上的。正戏还没上演，怎么就想蹓？”郁大夫说，“你老嫂子现在晚景凄凉，年初她来省里看病，找到了我，是肌肉萎缩症，丈夫又是脑血酸后遗症，整天在轮椅上，两人没有子女，工资又不高，积蓄不多，日子过得紧巴巴。我想给他请一个身强力壮的女孩照顾她与丈夫，你把她带过去。我这一辈子有愧两个ฐ女人，其中ณ一个就是你老嫂子，我打成右派后，她的代课教师也拿掉了，难以养活自己，为了陪我，千方百计在我劳改农场的一位干部ຖ家当了保姆，为的是能时常看到เ我，安慰我。这一陪就是近三年，我好不容易说服她改嫁，总算她命好，遇到เ了一个好人，一辈子都很疼她，我真是对他感激不尽。所以，我是一定要给他俩帮助的。”
“你现在有没有空？”
“每星期虽则ท是不多的课，但哪也去不成！”
“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畜牲。”
“谁？”艾椿很紧张。柳留梅大体上叙述了班上女生被糟蹋的事。
“是的，我们今天因一件小事彼此闹得不愉快，我一直在找她。”艾椿想，已经被推上戏场了，只好演下去吧。
“怎么能ม证明你们是夫妻？”便衣不那ว么咄咄逼人了，但他们反复审视着紫蛾同艾椿的脸，这是相差二十岁左右的男人同女人的两张脸。但现在夫妻相差一二十岁越趋正常，前不久市内一位五十多岁的副书记再娶的夫人不是很年轻么？所以便衣没有理由á怀疑眼前艾椿同紫ใ蛾不是夫妻。
“那为什么不事先请示ิ？”小谢也带着调侃的语气。
“想请示的，看你睡得真香，叫醒你就太残酷，你应该记得在我们十多年的夫妻生活里，在我们最和谐的日子里，我也从没有在你梦正甜的时候弄醒你过。我觉得夫妻生活中有三件事最残酷。”
小谢此行是来商谈离婚的。她要秦根到市内公园见面，这里是当年两ä人常来散步的地方，那ว时候她正年轻，秦根年方五旬多一点，血气犹刚。那时的所谓公园还是一大片近乎原始林的树木和萋萋荒草，像小谢一样刚刚被开垦。其实这样的半原始生态是最好的，空气格外的新า鲜，处处是草木的香味。年轻夫妻爱闹市，老夫少妻偏爱僻静处，婚后的一两年这半原始公园是秦根同小谢的散步胜地。有了女儿以后，少有闲暇时间来这里散心了。
“这里变化的快不认识啦！”小谢望着公园里的处处雕梁画柱，水泥路四通八达。要寻找当年的痕迹已很困难，好在她这时已无心去搜索当年。回忆美好的岁月，也得有情致。
“不会的，老师老是看书也单调疲劳，适当调节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