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只能静静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任由她抱着。
……错了吗?
苏瑾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扑到了碧城身上,在她耳畔小声道:“是映柳。”
……映柳?
她皱起眉头一动不动,却并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暴风雨:尹陵就那样屈膝在地上,微凉的手绕在她的脑后,替她系上神官府的面甲……
他的指尖带着一点儿凉意,悠哉悠哉划过她的眉心。
可洛薇……
碧城几乎要同情洛薇了,她原本就已经满头大汗,浑身,这会儿再站起身来的时候,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她颤颤巍巍扶着身旁的宫婢稍稍站直了些,艰涩抬起头来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尹陵身上。
如果洛薇是公主,那ว……皇后是谁?
她愣的空隙,洛薇已经款款入了殿,在司舞幼徒们面前稍稍俯下了身,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个笑来:“这些,就是为ฦ神祭所选的司舞?”
碧城摸进房门上了床,投过窗户看屋外静静站立的尹陵,不知道为ฦ什么,之ใ前的惶恐稍稍退却了些。
燕晗第一舞师,传闻他笑爱笑,先帝曾经夸他是三月芳菲四月景,五月花开六月云。
殿堂中央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数点灯火,只留下一个ฐ背影。
碧城原本续还是正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เ,在看到เ那人的背影的时候漏了一拍,再然后……就乱了。
黄衣服丫头叉腰凶巴巴๒道:“到了朝凤乐่府后,就要选入乐司还是舞司,你那么丑,本小姐勉强收你怎么样?”
碧城摇头。
她原本想着忍一忍便过安生日子,如今看来越家从上到เ下根本没有一人容得下她。
忍耐……是不是选错了方法?
“怎么,恨我?”谢则容的轻笑声传来。
碧城笨拙地摸索ิ着身边的木门,却不想才转身,手却摸到一丝冰凉滑腻的触感——那ว是……她猛地收回手来,却已๐经来不及了,手腕被一股力道拽了过去,一股迅猛的力道恶狠狠传来,又骤然消失,她的身体已经来不及随之调整,倏地朝地下砸去——
木雅呼吸微微一滞:“你啊,怎么不着急呢?”
怎么เ不着急呢?碧城低眉细细想了想,笑了:“着急也没有用。”
木雅一怔,良久ื才叹息:“你可要上着点儿心。”
“嗯。”
“要不,试试去找沈公子?他出身神官府,也许不会计较身家这等俗事?”
“……不必了……”
“可……”
“真不必了……”
宫选将至,每一年宫选皆是一个司舞搭配一个司乐,荣辱与共,同进同退,故而在宫选之前挑选匹配得上自己้的司乐是每个司舞极其慎重的选择。这时候,有家世则挑家世,有技艺挑技艺,剩下普通的则将就着选普通的。
她舞技倒也算不上差,只是越家家世低微,少有司乐่愿意冒险……
而那大祭司亲传弟子沈七沈小公子,平日里面如冰霜,就差在脑门上盖上一个戳“生人勿进”,看谁都是一副看蛇虫鼠蚁的神情,与他搭档?
何苦!
新衣裳๙是要放到舞殿中的个人小箱中的。碧城原本就落了所有人一大截,等她到เ舞殿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空荡荡的舞殿里静悄悄一片,只有阳光钻过窗户的缝隙落在地上。
置衣间在舞殿一个偏房中,她放了衣裳出门,却不想遇到了两个不期然的人。
她急急闪身回了偏房,正尴尬要如何不着痕迹出去,却不想听见殿中ณ人开了口:
“沈公子,请问你可有约好的司舞?”
那声音柔柔糯糯,像是最轻软的棉絮一样,来自小白花洛采。
沈七?
碧城起了些性质,凉飕飕望着十几步开外的两ä人,忍不住对那瘦瘦弱弱眼波盈盈的小白花起了一丝同情心。
沈七抱着琴,三年的时光在他身上尤其明显。算年纪,他应该已有十四五岁,早ຉ就彻底脱了少年时雌雄难辨的白净细腻,长成了一派翩翩少年模样。只是眼角眉梢没有一处不是僵着的,像刀刻的山峰,冷得快要把最后一丝夕阳也吓跑。
不过这似乎没有吓跑洛采,她不知道什么เ时候把面甲摘了下来,露出有些苍白却楚楚动人的眉眼。她扬起脑袋满目希翼,怯生生的脸上渐渐晕染开来一丝红霞,小声轻道:“沈公子……我在上一次比试中是第二……你、你和我结对好不好?”
可谁知沈七脸上却依旧ງ没有丝毫神情,他静静抱着七弦琴,等她说完,却没开口。
洛采红晕渐退,明眸已然有些湿意:“沈、沈公子……”
“第二?”沈七冷淡的声音响起。
洛采的的脸上一瞬间绽放出光芒来,慌忙点头:“嗯!真的!就在十日之前,先生亲自评定的……沈公子,你……”
“第一是谁?”
洛采一愣,脸色陡然转白:“第一……第一……”她咬着唇笨拙站在原地,良久,才小声接了一句,“是……是越歆。”
“哦。”沈七道。
洛采咬唇:“那沈公子……你……”
沈七道:“我为什么要和第二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