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骑行了一阵，李岫记起自家表兄臂膀上那朵人面花来的故事来，自从去年重九韩湛返阳之ใ后，他就不曾过问其种种，还记得当初白衣人曾说过，人面花每年都会开花结果，算算日子它的花期将至，当下半是关怀半是好奇地开口问：“表兄，你那ว臂上的人面花现下如何了？”
听闻，韩湛难以掩饰地浑身一僵，没有立刻作答，少顷，正当李岫以为他不愿提及此事时，韩湛却道：
李岫望着陡然现身的白晓谷，不由地唤出声来，白晓谷闻言立时走了过来，温驯地偎进了他怀中。
李岫如堕五里雾中，方才听蝙蝠盗的口气，明明是他故意纵火引开自己้和众人的注意，可为何现在白晓谷又安然无恙？
“嘿嘿，老子通晓易理，能掐会算，善辨天象。”蝙蝠盗洋洋得意地说着，一边像猫一样在梁上轻巧地翻了个身，翘起了二郎腿。
少来了，不过是一介毛贼，哪懂占相卜择这等高深的学问？
薛矜“哼”了一声，一拂衣袖，别过脸也不再看李岫。
将万年、长安俩县尉迎入禅室之ใ后，慧远屏退左右，阖上门。待三人在蒲团上坐定，年逾八十的悟真寺方丈这才悠悠启口道：
白晓谷点了点头，将一根指头探出窗棂，李岫遂捉着那根指头，轻轻捏了捏，这记温存的小动作落进罗瑾眼里，惹得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二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暧昧。李岫面上微红，却还是没松手，又隔着门叮咛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同白晓谷暂别。
此时正值寺中早ຉ课，众僧都聚在殿内诵经，李、罗二人绕过了珈蓝殿和大雄宝殿，看着西边的祖师殿前正有几个ฐ布衣坐在殿前啃着饼食说着闲话，瞧那架势并不像来参佛的香客，李岫上前问询，那些人便回说，他们乃是山下的农人，由á寺里聘来修葺佛殿的。
李岫不信，略一细想忽然心中清明：“莫非，你也被他……”
罗瑾嘴角微微一抽，只得承认道：“没错，上山的前一天，这厮夜访玄都观……”
来到清净禅房，甫进门，李岫就看到室内除却慧远，还有一人正盘坐在蒲团之上，正是长安尉薛矜。还未等李岫开口说话，薛矜便先声夺人：
“昨晚有贼人夜闯千佛殿，欲盗佛宝……敢问李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李岫将先前慧远所述简单地说了一遍，又提起一下那不请自来的薛矜。罗瑾听闻，“扑哧”一笑，李岫不解，遂问他为ฦ何笑，罗瑾回说：
“你不知道吗？这个薛县尉可是坊间的名人哩……传说他总是撞鬼。”罗瑾故意顿了一下，瞧见李岫一脸好奇，这才接道：
“七日光阴不过稍纵即逝，待我回转，就教你习字，如何？”李岫这般哄道，白晓谷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云生要去……哪里？”
“王顺山。”
李岫同罗瑾一道去了一趟常乐坊西南的赵景公寺。（赵景公即独孤信，侧帽风流。该寺乃前朝大业年间所建，起初在佛寺林立的长安并不出名，只是寺前有口八角井，井水十分甘美，传说安乐公主还曾有在此有过一段坠碗的奇闻。）
“……啊呀，如果我也有崔画师那样的本事，早就画满一屋子的美女啦。”
佛缘？
听罢白衣人所言，李岫依稀记起数日前初ม涉菩提寺，曾向这株古木拱手作礼之ใ事，没想到当初那ว个不经意的举动，今朝竟救了自己一命。
“在下一直在藏经阁作画，寸步未离，”崔浩é这般回道，一脸泰然，“您的好友罗公子还一直陪着在下呢。”
闻言李岫眉头微微蹙起，接道：
一夜无话。
翌日过了辰时李岫方起身，才刚穿戴好便闻得外间有人叩门，这教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两人聊地正欢，崔浩é忽然“扑哧”一笑，惹得罗瑾好奇，问他缘何笑？崔浩é回说：“释道殊途，罗公子乃道家清修之ใ人，怎么也跑进佛寺里来了？”这话说地俏皮，李岫原本被晾在一边，多少有些无趣，听罢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尴尬的气氛顿时被化解。
崔浩主ว动邀李、罗二人共饮，李岫原本还在犹豫，罗瑾却死命拽着他同往，三人又来到数日前第一次相遇的那件酒肆，还是二楼的雅间。坐定之ใ后崔浩先叫了一壶屠苏酒应景，少顷，同罗瑾闲话一阵，他忽又提起绘《修罗变》的故事来：
再来便是那ว个提出要看傩舞的客人，在燕哥儿被斩，场面一片混乱ກ之时，他便不知去向了，这着实可疑。李岫遂向诸人问及那客人的形容，可是就连那人的高矮胖瘦，也无人形容地出。
所以即便知道莫名地多出一人，那人是如何混入傩舞之中、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ใ下将假剑换成了真剑？疑点重重，李岫一时间也无法作出决断。
白晓谷不知道雪花遇热会消เ融，于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液体愣，少顷才把水抖了，将手在衣摆上揩了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