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书，穿了大衣回家。然而那ว一整天我都被折磨着，无法释怀，不是因为德拉库拉在我心中的恐怖模样，也不是那ว段对穿刺酷刑的毛骨悚然的描述，而是想到这些事情在历史上真真切切地———明明白白地———生过。要是我注意听的话，我想我可以听见那ว些男孩的尖叫，那个被集体处死的“大家族”临ภ终前的呐喊。尽管父亲对我的历史教育一直都很重视，但他还是疏ຕ忽了一点，没有告诉我这个：历史上的恐怖时刻是活生生的。
那ว晚回家时，我觉得自己้陡然有了一股魔鬼般的力量，我和父亲作对了。我进了书房，随手关了门，站在他椅子对面。“喂，”他笑着对我说，一边找他的书签。“代数作业有问题了？”他的眼神已经流露出焦急。
“你是说罗西教授了。”
“是的。”父亲敏锐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去看他的威士忌。“我应该多给你说一说他。”
一九三年十二月十二日
牛津大学三一学院
接下来的两天我很忙，没去看罗西给我那些文件。事实上，我尽量不去想那些神秘的古书。第二天下午晚些时候，系里一位同事在图书馆拦住我问，“你听说罗西出事了吗？”他抓着我的手臂，把我转了一圈才拦住我，因为ฦ我走得很快。我大吃一惊。“保罗，等一下！”是的，你猜对了，是马西莫。他读研究生时就是个胖子，还是个大嗓门，也许比现在还大。我抓住了他的手臂。
“罗西？什么？什么？他怎么啦？”
“他失踪了，不见了。警察正在搜他的办公室。”
我一路跑到เ办公楼。那ว里看起来很正常，在傍晚的阳光中显得有些朦胧，楼里挤满了从教室出来的学生。在二楼ä罗西的办公室里，城里的一名警察正在和系主任以及几个ฐ我从没见过的人讲话。我到那ว里的时候，两ä个ฐ穿黑夹克的人紧紧ู地关上罗西的书房，朝楼梯和教室走去。我挤过去问警察，“罗西教授在哪里？他怎么啦？”
“您认识他？”警察从他的笔记本上抬起头来。
“他是我的导师。我两ä个晚上前还来过这里。谁说他失踪了？”
系主任走过来和我握手。“对这件事你知道什么情况吗？他的管家中午打电话来说他昨晚和前晚都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说要回家吃饭。她说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他今天下午还缺席了系里的一个ฐ会，事先也没打电话，这也是从未有过的事。另外，一个学生过来说他本来和罗西约好了在他上班的时候来见他，但一来就现门锁了，没有人在。他今天本来要上课的，也没有上。最后我只好叫人打开他办公室的门。”
“他在吗？”我尽量平静地问道。
“不在。”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撇下他们就向罗西的门冲过去，但警察的一只手臂挡住我的去路。“别急，”他说。“您说您两天前的晚上还在这里？”
“是的。”
“您最后见到他大概ฐ是几点？”
“八点半左右吧。”
“您当时看见有其他人在吗？”
我想了想。“是的，只有系里的两ä个学生———我想是伯特兰和伊丽莎。他们是同时离开的。他们走的时候我也走了。”
“好的，把这个记下，”警察对一个ฐ手下说。“那天您注意到罗西教授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我能说什么呢？是的，的确有———他说吸血鬼是真的，德拉库拉伯爵就在我们中间。他还说我也许从他的研究中继承了一个ฐ诅咒。然后我看见他房里的灯好像是被一个巨大的———
“不，”我说。“我们在谈我们的论文，一直坐着谈，谈到大概八点半。”
“你们是一起离开的吗？”
“不是。我先走的。他送我到เ门口，然后回办公室。”
“您走的时候在大楼附近看见了什么可疑ທ的东西或者人没有？听到เ了什么？”
我又犹豫了。“没，没什么。街上曾有一下子全部ຖ都黑了。路灯都灭了。”
“是的，那个我听说了。但您没有听见什么或者看见什么异常的东西吗？”
“没有。”
“到目前为止，您是最后一个见到เ罗西教授的人。”警察说。“一定好好想想，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有没有谈到郁๗闷、自杀，或者任何类似事情？有没有提到เ要出门，去旅行什么的，比如说？”
“不，没有。”我老实说。警察狠狠地看了我一下。
“我需要您留下姓名和地址。”他都记了下来，转头去看系主任。“您可以担保这年轻人吗？”
“他从不说假话。”
“好的，”警察对我说。“请您跟我进来，如果您看到屋里有什么异常的东西，特别是与两ä天前不同的东西，告诉我。什么也别ี动。事实证明，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大多数都是可以预测的。家里有急事啊，精神突然有点儿不对劲啊———他可能过一两天就会回来。这种情况我见得多啦。但考虑到桌上有血迹，我们还是不想贸然行事。”
桌上有血？我两ä腿有点儿软，但还是跟在警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