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不来多:“你果然来了。”
暗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依然可以对着我笑?黑衣又一次落下泪来。
暗传抚着脸颊的手渐渐离开。他朝那一片废墟走去。黑衣似乎终于看清了那个背影,那个寂寞、注定孤独一生的,决绝的背影。
里面一切的摆设都没有动过,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仔细观察,桌椅上的积灰只有薄薄一层,不像是二十年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原来梅不来多也回来过。暗传是知道的。简单地抹了几下,暗传退去外衣,躺到床榻上休息去了。黑衣摸着桌子面的纹路,沉浸ฤ在回忆里。此时门口已经围满了村民。老村长站在门口:“你们是什么人?这屋子不能开啊。”
黑衣应声到门前。
“快出来,快出来啊。得罪了鬼神,我们全都要遭殃的啊。”后面的大娘颤着声音。
“大娘……这屋子…”黑衣看见说话的那位是以前经常来自己้家串门的大娘,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他们带一份。
“年轻人,求你们快出来吧,这个ฐ屋子死过人,而且死得很蹊跷。若不是鬼神,谁做得出那等事!”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
“有鬼的话,就让它来找我吧。”卧在床榻上的暗传眼睛睁也不睁。
村民安静了一下,然后议论地更厉害了。
“唉唉,你这年轻人不懂事,说出这等话来。”
“哎哟,真是不知死活。”
黑衣想说两句,可是完全插不上嘴。“大娘……不……”
嘭,门被突然飞来的不明物体击中,随力关上了。——暗传掷出了床头的一个ฐ铁罐子。
村民们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吓得鸦雀无声,然后似乎是全体撤散了。
“暗传,这里真的不行。”黑衣走到床榻边,看暗传一副安然睡觉的样子,想拉起暗传,一伸手反倒被暗传抓住,一把拉往床榻。第一次离暗传那么近,他均匀的鼻息轻轻吹在黑衣的脸上,眼睛掀开一道缝,眼神冷峻地直射黑衣双眼。黑衣赶紧撑起半个身。
“你不是要去白河镇吗?不好好休息是走不到那ว里的。”说罢又闭上眼睡了过去,身子侧向里边,让出了半床。黑衣终于好好躺下来,看着熟悉的房梁,渐渐睡去。
暗传转过来,看着黑衣熟睡的脸庞,似乎在想什么。
午后黑衣醒来的时候,身旁的暗传不在,但是外衣仍旧扔在凳子上。
“喂!”一个男ç子叫住了暗传,“这里没有餐馆,如果不嫌弃的话。”他伸出一只篮子,里面摆着食物。暗传看了看,没有拿。“我不是来说服你,叫你从那个屋子里出来的。只是觉得你的同伴和我小时候的玩伴有几分相似。……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男子将篮子放在地上就离开了。
村民们看见他都躲得远远的。暗传提着篮子回到了那ว间屋子。
“暗传。”黑衣看他回来,迎了上去。
暗传将篮子放到桌子上:“被石萧子打的那一掌恢复过来了吗?”
黑衣弯着眼睛:“我没事。……你去找吃的了?”说着将篮子里的食物一样样拿出来。“哈,糖水松糕。”看起来很喜欢这些吃的。“这里又没有餐馆,你去哪里买来的?”
“你知道这里没有餐馆?”暗传拿起一块糖水松糕,看着狼吞虎咽的黑衣问。
“……一路走进来都没有看到嘛。”黑衣撇了一眼暗传,说了个小谎。低头吃糕,看到盛食物的碗底绣着一个“花”字。“花……”话到一半没有说下去。
“花什么?”看黑衣欲言又止,然后也注意到了碗底的字,哼一声,“花?”
“嗯?”
“食物是那个人给的。”
黑衣想到了小时候的玩伴,原来对方也注意到了他,顿时有些惆怅。暗传看着他脸上的变化,没有说话。
款冬谷。
宝座上的榛珞撑着额头。下面的黥和川低头跪着。
“真是让人头疼的男人啊~把他培养得那么出色也是我的错~”榛珞的语气带着笑意。
“我们在飏风身上发现了可疑的剑伤。飏风虽然性格怪异,但是不会在执行任务时与无关的人发生冲突,所以…”川解释说。
“哦?可是我不认为我们孤傲的暗传大人会结交朋友。”榛ี珞对川说的剑伤似乎没有兴趣。“他不想念我,我可想念他了。”
二十五年前,只有四岁的暗传。
“慊儿。”唯一的亲人是母亲,但是已经久病不起。母子两ä人在一户人家的的墙外搭起一个小小的围墙,半条弄堂宽窄,两ä个人就住在里面。
小小的暗传从外面回来,听见母亲叫唤,连忙进去:“娘,慊儿找了好吃的。”脏ู兮兮的小手里抓着人家吃剩的半个馒头。
“慊儿真乖。”母子两ä人相持对笑。
从来没有人正眼看过他们两人。从来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从来没有人怜悯他们。
暗传以为他可以和母亲如此相依为ฦ命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