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集贸市场，天还没有全亮。白老汉在摆摊儿的时候还不觉得冷。摆完后，却是经受不住了。鼻子红彤彤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脚也麻木了，如果不是来回跺着的话，光是支撑住身体都不容易。
这冬日的清晨，单就是冷，连风都没有的那ว种冷。
明天就是年前最后一个赶集的日子，到时候肯定能卖上个ฐ好价钱。看到เ温度降了些，炉火又不旺了，白老汉就赶紧添了几铲煤。而后，坐在小板凳上，对着那些挂满了整个棚子的菌种，有滋有味地吸着烟。
白老汉回到เ家里时，院子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来到厨房里看到儿媳妇彩虹在做饭。灶火台低，彩虹正弯了身子搅面，弯得太狠，腰上的毛裤边都露了出来。血红颜色的，看得人直扎眼。白老汉刚要出去却被彩虹喊住了。
他极力要自己打消เ这种可耻的念头，但适得其反。他愈是不想这么做，那ว种冲动就愈发的厉害。
唉！这深深的夜，反正又是在自个ฐ儿的屋子，又有谁会知道他做了什么呢？
马土山和大多数人一样，嘴里叼着烟，看得正起劲。不想一根烟的工夫那些姑娘就退下了。后台的老板在一片唏嘘声中走了上去。那人操着外地的口音说道，“谢谢广大老乡捧场，接下来是我们温州玉女团的台柱子马玲玲小姐为ฦ大家表演最新า潮的舞蹈。”
这么说着，一个ฐ女的裹着个“被单”露了一下脸，待她把“被单”从身上扯下时，不看不知道，再看吓一跳，雪白雪白的身子，就穿了一个ฐ红色的裤衩。马土山眨巴眨巴眼，再看时那个叫马玲玲的却已๐退到台后了。
舞台下一片叫好的声音，大得能压过音响发出来的轰鸣声。
那老板看效果不错，又说，“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这位马玲玲小姐也是我们花大价钱请来的。现在正好十二点，清场的时间到เ了，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大伙都看到了，下面可是真格的，还想看的话再交十块钱，不想看的回家和老婆吃饭睡觉去。有做得不当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说着就叫了几个人到下面收钱。这些观众们愈发起劲地起着哄。还有几个ฐ人像是在闹事，喊道，“妈个ฐ巴子的，不是说五块钱吗，咋又涨了？”
“老子不给钱就要看，看你们这些南蛮子能怎么เ着。”
“不就是看个旅矗咋这么贵！”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本来想给钱再看的人也不想给钱了。老板知道一下子收拾不了局势。不过，这样的场面他似乎ๆ见得多了，却不慌乱，也不争辩，只是回到เ了后台。
可有一个人再从后台出来时却几乎ๆ没有人敢再说话了。
却看那人生得五大三粗，一身的肥肉，满脸的胡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确实是这样，他外号叫“大膘子”，是乡里的一霸。
大膘子刚ธ走到前台就嚷道，“咋的啦，咋的啦。人家不在家里过年，大老远地跑来让你们看——表演容易吗？想看虏灰钱，看你老娘的去。”他指着台下的一个ฐ人就骂，“你个ฐ小杂种刚才是你说的吧，乡里乡亲的，竟丢老子的面子。给我哄出去。”这么说着，下面真有人把那个小青年给撵走了。
这一招真起了杀一儆百的作用。再收钱时，有想看的就乖๔乖交了钱，舍不得花钱的就走了出去。
这马土山也是一个舍不得花钱的主。俗话说，上门的女婿不好当。在白家他简直是做牛做马，辛苦挣来的钱还不能ม归自己้所有。心想，今天虽然弄了不少钱，大部ຖ分还得上交。剩下的一部分是留给自己过年用的，况且那些私房钱还是自己้提着心，吊着胆，缺斤短两弄来的，可不能花在这些骚女人身上。打一炮才一百，看一看就要十块钱，真是不值得。自己的老婆虽然土气了些，傻了些，但也不比他们差，又不用花钱……小商贩的脑แ袋瓜就这么精打细算着，看到เ有人来收他的钱时，就走了出去。刚ธ走出去不久，就听到了棚子里传出来的喝彩声，估计是那ว狐媚子一样叫什么马玲玲的走了出来。白土山有些后悔了，真想拐回去。最后还是耐住了性子，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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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乡东头遥遥相对的是乡西头，也是个ฐ热闹的地儿。那里正在演一场大戏——朝阳沟，讲的是刚建国的时候，一对青年男女为了祖国，为ฦ了四化而放弃优越的城市生活条件扎根农村的故事。这样的戏很受乡亲喜欢。
但大多数人是来看热闹的。除了从大树杈上那两个扩音喇叭里传出来的演员抑扬顿ู挫的声音，整个戏场上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有小孩的哭闹声，有那ว些个农村妇女的唧唧喳喳声，还有狗叫声，马吼声，还有拖拉机的声音，那ว热闹的势头，仿佛都能把天给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