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们垂头丧气地收拾着,正要关铺门,却见一个穿着朴素寻常的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走过来,抬头看了看成衣铺的牌匾,却是有些迟疑ທ地立在门前问道:“请问这一处可能帮着做衣裙?”
绿柳几个大喜过望,忙不迭迎了她进去,连声道:“能,能帮着做,可是小娘子要做衣裙?”难得有生意上门,只怕怠慢了客人。
苏云却是卖着关子,笑着打她去取了丝线盒子来,倚在榻上慢慢修补着笼裙。
第三日,那两个丫头果然一早就寻到了西市,焦急地想要看看裙ำ子修补地如何了,在市坊寻了半天,才在东南角上铁匠铺和书肆铺中寻到เ了这个不大起眼的铺面,挂着云容成衣铺。大约就是这一处了,只是成衣铺是个ฐ什么她们却是有些不明白。
才走到跟前,她一眼看见邹霖跟前站着的一脸无奈的苏云,登时瞪大眼惊叫起来:“苏云娘!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尖锐刺耳,全然没有先前那娇弱的模样,把旁้边买奴婢的人都招了过来,不住打量着这一男二女,不知道生了什么เ。
苏云很想知道今天出门是不是该翻翻黄历,是不是犯了太岁了,怎么会到官市上买几个丫ฑ头都会碰见这一对极品,自己都躲到长安了,还能碰见,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见!
苏云听的欢喜,连连点头:“已经是极好了,有劳二表嫂了。”
何氏这会子却是笑盈盈,打着团扇看着苏云:“阿家可是十分心痛云娘,这一处铺面在西市,盘下来说不得要花个二、三百金,还说要替云娘你把管事和衣料都给置办好,可是真心替云娘打算地周全。”她似笑非笑看着苏云,倒要瞧瞧这个云娘是真打算自己开绸缎铺,还是有意要让大夫人出钱帮衬。
这话唬地大夫人猛地站起身来,一旁的魏氏也是惊得愣住了,打死了人了,这可不是小事。大夫人急急问道:“人呢,在哪里,好端端地怎么เ会打死了!”
小丫ฑ头哆嗦着道:“在,在西厢房的正房里,婢子也不知道,只是看着荷花一身血哭着过来要请郎中才听说了的。”
魏氏却是挑了匹丁香色撒花花罗,轻柔薄透,十分好看,苏云瞧了瞧,魏氏肤色白净,用这个ฐ倒是极好的,她笑着道:“二表嫂这匹花罗倒是好看。”
掌柜娘子忙接了话:“二奶奶好眼光,这匹花罗不但做工ื极好,就是颜色花样也是上乘,若是做上一套衣裙再好也没有。”
“哪有日日好的,只要不亏便是极好了,”老夫人有些不喜欢,“二郎日日守在铺子里,自然都是尽心的,这生意不景气哪里怨得着他。”话里话外都是维护秦二郎,二夫人只得讪讪住了嘴。
苏云瞅着空,上前拜了拜:“老夫人安好。”
苏云顺势欠了欠身:“就此别ี过二娘。”
曹氏笑眯眯地:“我送云娘出去登车,阿家好生歇着吧。”
王氏听闻陪嫁的钱帛没有了,一时急了,忙带着画ฑ屏快快赶了过来,远远就看见库房门口围了一大圈丫头婆子,苏云正坐在当中抹着泪,小巧在旁劝慰着。
见王氏过来,那ว些个丫头婆子忙都脚底抹油溜走了,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倒像是那ว几箱子钱帛都被她用了一般,也难怪,往常这库房的钥๓匙都是保管在长房里的。
刘媒婆不紧不慢地笑道:“老夫人,大奶奶,王夫人先前说的明明白白,相看的就是贵府五娘子,十分中ณ意,今日来提亲也是说的五娘子,当日五娘子自己也是情愿的。”她自袖子里取出个ฐ缎面银线荷包来,“连信物都是给了的。”
王氏吓得魂飞魄散,接过那个荷包来一看,只见那ว荷包上绣着一朵银线牡丹花,还有个芳字,正是牡丹花会那日五娘身上的香料荷包,连这个ฐ都给了胡婆子了!她只觉得脚๐下一软,面如土色地将荷包给老夫人,低声道:“真是五娘身上戴的。”
四娘姗姗来迟,一身海ร棠红大袖束胸裙,半翻髻上还簪着一朵新剪的牡丹,婷婷袅袅娇็羞无限,走到เ跟前与众人拜了拜:“两位嫂嫂,三娘。”
王氏扯出笑,大声道:“咱们四娘今日瞧着真是好看,不但模样出挑,就是这身打扮也是贵气,就跟这牡丹花一样。”四娘微微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王氏笑容一僵,有些讪讪:“那倒不曾,只是那边府里却是答应了过来相看一番。”
曹氏一听笑了起来:“原来是愿意过来相看,只怕叫大嫂费了不少功夫吧。”
苏云却也不恼,只是一脸委屈地模样:“大嫂这是说什么呢?这不是大嫂去与邹家说的么?我哪里敢说什么,如今送了放妻书来我又有哪里会知道。”
王氏瞪着她,恨不能撕烂她的脸:“若不是你与邹大郎说了什么,他如何会想着和离!”
四娘却是细细看了她好一会,才道:“无事便好,叫我吓了一跳。”她又问道,“听说昨儿三娘跟着大嫂去邹家却是谈妥了。”
苏云一头黑线,当初打邹府出来,王氏问自己时她哼哼哈哈几句,说是邹้大郎说过几日再说,想不到王氏竟然自己去苏老夫人那里邀功,还让府里上下都知道了,说是她费尽唇舌才说服了邹家人,把一切都谈妥了,过几日邹家就来人接苏云了,也不知道过几天邹大郎送了放妻书来她们会作何感想。
苏云早就料é到邹霖不一定会答应和离,她也不着急,挑眉笑道:“不知道我犯了七出里面哪一条,郎君要休弃我?”
邹霖冷哼一声:“你目无尊长,忤逆且无所出,自当休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