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去再让林音送药。”
云清许不说话了,只是淡淡盯着她的伤口,眼色像是秋后的天空,澄净透亮。霄白摸摸鼻子,瘪嘴。这样一个人,却差点让肖守送了命,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猫猫狗狗?”云清许柔声问,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霄白的衣服暂时安全了。
霄白冷汗直冒,心却意外的轻松。有些东西想明白了,才会知道没想明白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傻。第一要务,把衣服穿上,第二,蒙眼。
“我不走。”
他笑得更揶揄了,他说:“你以为,我会留แ你下来,杀我?”
如果是裴言卿的声音是有些阴涩气,让人不寒而栗的话,那ว这个人的声音却是让人如沐春风的。仿佛三月开的花,五月结的荫,恬淡得像是夏天黄昏的天,透着一丝丝的温柔,只要听着,就几乎可以当做温柔缱绻。这个声音,她听了十年啊。
是他……
“不要……你又背不动啊哈……”霄白咧开嘴笑:病秧子狐狸~
于是乎,一不小心把裴狐狸给惹毛了。裴狐狸一声不吭地咬咬牙,不顾她的反对,把她拦腰一抱,上路!
“好了。”
“你……”裴言卿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开口,“你没事吧?”
两个人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到เ最后洛书城笑得很欣慰,霄白笑得很无奈。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郊外的雾气有点重,有些寒。洛书城收了琴出门,轻快道:“公主,今天城里有夜市,要不要去玩玩?”
霄白气得手脚冰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扶着床沿慢慢站起了身。那ว只混蛋狐狸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她咬咬牙忍着痛走了几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混蛋……你没说过……”混蛋你打赌的时候没说过三月芳菲是一个ฐ月作一次!
裴狐狸匆匆丢下一句,转身就走。几乎ๆ是惯例地,霄白赶紧揪起累赘得要死的裙ำ子跟在他身后。
“喂,狐狸等等啊——”
“你不信?”
“呵。”
“啊?哦。”霄白摸摸鼻子,目送洛书城离去。
“你不用妄想靠他。”身后的裴言卿继续斟茶,“靠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取悦本王。”
裴言卿的眼里有光芒闪烁,却是揶揄的,或者还有一点点霄白看不真切的东西。她被她拽到了怀里,额头贴着他的脖ๆ颈,手腕被抓在他的手心,耳朵就贴在他的胸ถ口,听着他的心跳。药香一点一丝渗透……
如果是段茗,也许会高兴得不知所以。只可惜她是霄白,他对这个狐狸王爷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阴森,对霄白来说却亲切地很。她长年值班的奈何桥边也是差ๆ不多的一个地方,走着走着,她纷乱ກ的心跳终于安静了下来。
劈啪——
裴言卿扬眉一笑,似乎是不满她淡定的反应,眼神一变,手就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紧ู。
不、不是吧……他……想杀了她?
“白遥。”云清许轻声重复了一遍。
霄白的心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白师兄啊白师兄,这是命啊!
“霄,这是你的主意?”云清许放下了琴。
“……”
“林音。”他轻道。
“是。”一眨眼的功夫,林音就从门外走进了院子。
“处理了。”
“是。”林音领ๆ命,对着霄白好不容易挑来的几个美人抱拳,“请。”
美人们很听话地出去了,霄白也打算开溜,却不想被林音拦下了。
瞪眼。
僵持。
最后她认命地走了过去,默默站在云清许身边。云清许没讲话,闲闲散散地拨弄着琴弦。霄白的心很哆嗦,最后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拽住他的袖子。
“师父……”
铮——
琴弦破了一个ฐ音。云清许抬头轻道:“知道错在哪儿么?”
“选的不够漂亮。”她嘀咕。
沉默。
“伤势如何?”他盯着她的肩膀,眼神清澈。
“唔,好多了。”如果不是你不让治,早就好了!
“知道错了么?”
“不知。”她的拗脾气上来了。
又陷入了僵局。
末了,云清许不再理会,又拨弄起琴弦来。他弹的是个不知名的曲子,却一丝一扣揪着听者的心。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夺人心魄的,有天然的,也有人为的。霄白跟了他十年啊,怎么会听不出,他现在居然是在对她用这种方式!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吗?”她讪笑,有些苦涩。
云清许抬头微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琴音有片刻๑的停滞。
霄白就趁着这难得的空档,一把按住了他弹琴的手。
“你混蛋!”千言万语她懒得废话了,到最后关头,她就只想到เ这么一句。
“你有心障。”云清许轻道。
“还不是你害的!”
“霄。”
“少废话!”她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下去领罚。”终于,云大神的脸冷了下来。她今天的确做了十年来都不敢做的大大不敬的事情。
“老子不去。”她咬牙。
“霄。”云清许皱眉。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