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对我的“好感”人人皆知,出去应酬时经常给我夹菜,制造暖昧的气氛,我心里一肚子火但还是得面带笑容,因为此事小丹ล那个八婆到处造我的谣,说我不是靠能力爬上去而是睡上去的,这种绯闻总是越描越黑,最后我不作任何解释只是反唇相讥:“可怜,有人张开腿都没人要。”事后我都惊奇:我怎么说出这样下流的话?

某段时间我想秃顶确实对我不耐,要不要将错就错,我也不是什么เ圣女贞德,依了他没有大富贵也有小荣华,后来想想还是罢了,对秃顶我确实不感兴趣,更没有“性”趣,他几次三番地试探,我都熟视无睹,后来见有人挖我,便收敛许多,在没有合适的新人替代我时,他还是十二分地满意我这个助手。

那时我忽然想起了老米,若干年前老米对我说:“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ศ。至于为什么他则对我说:女人天性狭小,喜欢斤斤计较扯皮拉筋,将时间精力浪费在那些琐碎小事上,另外还有她们天生的依赖性,她们喜欢将幸福寄托在男ç人身上。”

老米同志在说这话时摇头晃脑,一幅哲学家的样子,事实上他只是个不成功的药材商人,在我的印象里,家里总是飘着浓浓的中药味,那是给米嫂熬的,米嫂的身体一直不好。至于我,由于是早产身体虚,童年有颇长一段时间“泡”在药酒里,这可能跟我现在酒桌上的应酬自如有一定的关系。对了,老米是我爸。

我搁下话筒,乔๒冷冷望着我:“羡慕了吧!也去做金丝鸟呀。”我一个睡垫甩给他。

羡慕,就朱丽那位台湾糟老头?虽然西装革履扮少年,却还是一老大爷。当初我和西竹问她是否缺乏父爱。她却说:“年轻的正在奋斗,奋斗成功的都到了中ณ年或老年。”西竹说:“你可以找个中年的呀。”我说:“就是,再过几年那老头都爬不上床了。”当时还住在石牌出租屋,刚做完处女膜修补手术的朱丽ษ嗤了一声:“我会找年轻一点的他们不会找吗?那ว些臭男人正盯着在校小妹妹呢”。我坐在她最初的蜗居里,看着她卧室里唯一的床和衣柜,看着她从合租公用的厨房里端出一碗补汤沉默不语。朱丽一口气喝完然后将碗摔到地上:“别了,这该死的破地方แ”。然后朱丽ษ满不在乎地转过脸对我说:“没关系的啦?他死了老婆对我宠爱有加,即便哪天他蹬腿了我再找个小白脸不就得了”。朱丽ษ的“啦”字拉得老长,广味十足。

在西竹买单的那一刻米米十分失落。同时对西竹同样的落寞感到费解,因为毕业后西竹一度在电话里充满了自信。而吃完披萨大饼,西竹的眼睛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穿梭的车流,最初的城市优越感荡然无存。

她说:“有广州户口咋地啦,在这座城市我仍是穷人,没有钱。王佩佩去了纽约,还不是一样在中餐馆洗盘子,有绿卡又怎样?美国的乞丐并不比中国的高贵。”最后她说:“等有了足够的钱,将来想移民火星都成。米米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的目光只有几厘米。

接下来的半个月后我办理了辞职手续,后来通过学校的亲戚顺利地拿到了中教二级证书,亲戚叮嘱说:“如果在外面漂泊累了,想回来也可以。”然而第二年学校重新进行编排时我没有办理停薪留职,学校后来说就业困难,好多毕业生瞅着我的职位,意思是如果不回就不要占着坑,我说不回了,让给另一个萝卜吧。

我没有去找西竹,暂住小姑米心那。米心只大我七岁,小的时候我常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玩,基本没辈份之别ี。她的家在车陂,从窗台放眼望去,奥林匹克运动中心流线型的顶ะ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让人想起贝壳状的悉尼歌剧ຕ院和幸福美妙的歌声。

米心带我进入一个ฐ房间,那是我寄居的第一个蟹壳,小巧却又精致。在我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米心扔给我一打报纸,是最近一周的招聘信息:“在这里文历折旧,别过于乐观。不过也不要失去信心,你应该是绩优股!!”

很快我就体验到她的话,人才市场人头攒动,许多戴着硕士博士的头衔。僧多粥少竞争自然激烈,闹哄哄的不亚于菜市场,递上简历之后就等着通知面试,我曾一天面试了过四家,在各公汽间辗转,但该死的教育专业竟让我屡屡碰壁。后来走在烤炉一样的大街上,茂盛美丽的各种街花和我的心情成了强烈反差,我想我怎么成了一株小草,抓不住这花城一点泥土。

坐在某建设银行下面的台阶上,我又想象我是一个用汗水腌成的萝卜,在这个ฐ城市๦竟然找不到了坑。在这座水泥森林里,我忽然感到自己้卑微得象苔藓。不过这只是一瞬,在抽第三枝烟的时候我就让自己阿Q起来,我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接下来我见公汽就上,随便找个ฐ站就下,我乘着各号公汽或地铁在广州穿梭,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我在心底说:我要熟悉你,了解你,然后融入你!

最后有家芳村花卉种植公司让我去赴职,我坐地铁竟然一直坐到了地面,乖乖。后来满眼的花和树让我以为自己到了一个花草农庄。回去我跟米心说有了着落,米心从股市里抬起头来,却坚决摇了摇头:“那ว里太偏了,广州流动人口又多,别给人埋了当花肥都不知道。还是在市里找。”